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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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嗯！呕！

…

”趴在痰罐旁，琉璃吐得整个胃都快翻过来了。这一阵子，她害喜得厉害，一反之前在古家时怀孕初期的平静，大呕、干呕的，虚弱得更不像话了。

刚返家时，整个南家上下都为琉璃被休回来而鼓噪，亲友们蜂拥而来，不是说著要给古家好看，就是拉著南庆商议和古灵再说情，把琉璃再接回古家；有的干脆拉著媒人上门，讨论再嫁的可能。恨不得能在短期内就把琉璃的未来再敲定，因为整个苏州城都被这门结婚不到一年就淡休的新闻所沸腾，异口同声指责南琉璃不守妇道，否则古家怎可能无缘无故放弃求婚四年而来的新嫁娘？而言四起，巳波及城内的亲友尴尬万分。想当初南老太爷答应这门婚事，所有跟姓南有关的人都觉得面上沾光，怎么幸运神就独眷顾这家？投想到这会儿…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休回家，全械的人都认为南家可算是倒楣遗顶了，上好的一个财神爷，怎么就莫名其妙得罪了？

琉璃返家不到个把月，正当大家都快为这事闹翻时，没有人发觉还隐藏了一个更大的秘密，南琉璃怀孕了！她已怀了古灵的孩子，娘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当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劝琉璃多少吃点东西时，才发觉情况有异，因为琉璃来不及说话，捉著她的手臂就干呕，脸苍白，整个人除了那双原本就大的眼睛，其余都就瘦了！这一个月，她消沉得可怕，谁来都不见，除了娘！

娘心疼地扶著她，尚未开口，心上就浮现一个警号:“好姑娘，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

“怀孕？”琉璃惊愕地回视娘，有这种事？

向来只当自己生病的琉璃，在回家后就死也不去看大夫，反正夫君都不要她了，横竖都是个死，如果病死也就算了！她也不指望再活下去，省得惹爹爹，爷爷担心，夫君伤心…夫君想自己是坏女人啊，而老夫人说不定已经为他计划再娶了，宛晴表妹会进门吧！一想到这里，琉璃的痛苦就如同被针扎了般地难受。夫君也会很温柔地对她吧？夫君会像疼琉璃般地疼宛晴吧？夫君会…

琉璃常一个人反覆猜测著夫婿会怎么对待新的嫁娘，越想越恨，巴不得马上死了也就算了！夫君是她的，她那么夫君，谁也不能把他抢走啊…没想到娘居然说自己怀孕了！她怀了夫君的小孩。

琉璃摸著自己的肚子，真是这样吗？她趴在枕上，高兴得直眼泪。

在古家，娘千算万念的，就是奇怪琉璃没怀孕，也没想到自家的姑娘掩盖下孕事来的征兆，却惹来一身误会；一出古家门，她已怀孕的事实却一桩桩地跑出来。娘的脸可沉下来了，怎么办？

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琉璃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不但三餐照吃，也会要求娘炖补品，她要把肚子里的娃娃喂得的，她要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每天一睁开眼，她就拿著针，开始制娃娃的鞋子、衣裳、帽子，一反先前委靡的态度，不管古灵怎么对她，她还是投有法子不这样的夫君，她没有法子不高兴有古灵的宝宝！她要生下“他”她要生下一个像夫君的宝宝，像夫君这么厉害、勇敢、聪明、懂事、好看…

最重要的——宝宝要比他的爹爹快乐！

琉璃直觉夫君快乐的时候并不多，夫君一直都是心事重重。她希望生下的宝宝能把夫君不快乐的部分都收下，要永远“健康加快乐”！对了，就这四个字——健康快乐。

琉璃每天都摸著尚未隆起太多的肚子，跟“他”说话，希望他出生后，可以按照自己的话成长。琉璃对肚子里的胎儿寄予无限的期望，幻想他的声音，勾勒他的模样，到底会像夫君多些，还是自己？琉璃每天都在猜。对于宝宝的爹更是抱著无限的怀念，如果夫君知道自己怀孕，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会更琉璃吗？他会更疼琉璃吗？

“姑娘，你倒说句话！现在你想要怎么办？”娘拉著琉璃哭。

看到这个好姑娘每天都摸著自己的肚子，娃娃的衣裳，她的心就往下沉，这样怎么嫁别人？她要怎么帮这个善良的姑娘？

“把娃娃生下来啊！”琉璃笑眯了眼，简单地回答。

“生下来？”娘像发了疯般尖叫“咱们的好姑娘，你要生娃娃，那谁来当娃娃的爹啊？庄主已经把你休回家了，你不会要自己养吧？”

“不会吧！我如果告诉夫君，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琉璃坚持自己的想法，她要告诉古灵自己怀了他的宝宝的事实，那古灵还是会把她接回家，他们还是会一起生活、白头到老。

“姑娘，休不是件小事啊！庄主怎么可能一会儿休、一会儿又接回家？你要想清楚啊！”好像听到什么外来话一般，她大眼看着琉璃。

娘的老泪纵横，她的傻姑娘啊！天底下怎么就有这种傻孩子，庄主若有心留她，又怎么会把她送回南家？像古家那么要强、要脸的豪门世家，庄主一下个决定就可能影响到几百个人的生计，婚姻又不是小事，怎么可能说休就休、说娶就娶？为什么不趁孩子还没大起来之前，把“他”掉，然后再寻个殷实人家嫁了。

“我要生娃娃！我要跟夫君过一辈子。”简单地宣布，琉璃抱著自己的肚子，死命地瞪著娘，她好像猜到娘要对她肚子的小宝宝做坏事了，否则怎么一直瞪著她的小宝宝？

琉璃自从得知肚子已怀了古灵的孩子后，格已经和以前不大相同，也非她不再”温柔婉的，只是她更懂得坚持！失去和古灵白首的盟约，那人间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她非要生娃娃不可，而古灵也是她今生唯一的夫君，即使他是个坏夫君，也是她的亲亲坏夫君。这永远不会改变！

看透琉璃的心思，娘收拾泪水，坐在边叹息，那这样吧！她懂得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姑娘鲜少坚持自己要什么，可是一旦宣布，那死心眼的她就是决定了，连老爷和老太爷也改变不了她“那好吧！姑娘，你打算要怎么跟庄主说呢？咱们现在可不在古家了，没那么容易看到他的。”见到娘改变想法，琉璃很高兴！抱著娘的手臂宜笑，只要娘肯帮自己，怎么都好“见到夫君就好了。他一定会听我说话的，我再告诉他，琉璃好他，怎么可能会喜表哥？等他一高兴，我再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宝宝！他一定会把我接回古家的。那爹爹和爷爷就不用烦恼我的将来了！我不会再嫁别人的。”听口气，琉璃已经知道前面在商量什么了。

原来，琉璃虽足不出户，却不代表她不知道大家在替她打什么算盘。娘的心里一惊，她的姑娘哪时变得那么厉害了？

“好姑娘，你怎么知道…”娘支支吾吾。

“夫君好聪明嘛！他眼睛看不到就可把大家忙得团团转，我跟了他大半年，不学原来，琉璃刚到古家时，常被言所影响，又不肯对夫婿言明听到什么话，常躲在房里自己掉泪，哭得脸红脖子。聪的古灵哪会不知道她受的委屈？心里好气，又觉得好笑；堂堂一个庄主夫人每天都哭成这样？为什么他这么诈，老婆却这么老实？两人相处时，便拨空指点琉璃该如何使用手段笼络下人，虽然琉璃也不见得青出于蓝，在古家众仆中得到戴；不过倒是轻易掳获小姑的心，原本处处刁难她的顽强姑娘最后却一天到晚黏著她玩，也不再怂恿哥哥换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