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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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驾驶员用一种柔和的声音问道。

“快乐委员会大厦。”快乐学家一面回答，一面好奇地注视着罩在驾驶员头上的红帽子。

驾驶员蓦地转过身来:“大不幸了，老兄！你不能去那儿！”快乐学家盯着驾驶员的脸，目瞪口呆。

驾驶员竟是蓓丝！

“你什么——我是说你怎么——？”快乐学家一下子语无伦次。

“我租下了这架直升机。”

“可是你还没到法定年龄！”

“我伪造了一张身份盘片。”蓓丝有点不耐烦地说，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光。

“伪造！”快乐学家缓缓地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他不由自主地拒绝着这个词，他无法相信自己辖区里的一个年轻人竟然会做出犯罪行为。况且，身份盘片是无法伪造的，身份盘片是个塑料小盒子，小盒中央是对辐十分的磷酸盐玻璃。这一切都无法复制，或者说，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一切无法复制。

“我说，”他奋力想摆这种被动防御的局面。

“你提起过你准备结婚…”

“我的确要结婚。”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坚决的意味。

“可是你的父母对此却一无所知！”

“哦，我没告诉他们。”

“我想，”快乐学家的话里带刺地说“你连你男朋友都没有告诉吧。”

“他知道。”蓓丝柔声说道“但是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这件事呢。”

“你这是在对我撒谎。”快乐学家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出受到了伤害的情。

“你这可怜的傻瓜，你什么也看不清！”蓓丝绝望地说“好吧！现在这事无关紧要。现在惟一要紧的就是远离快乐委员会。你不能按约到委员会去！”

“按约到委员会去！”快乐学家大叫一声，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16点20分。

“我必须抓紧时间。”

“我就是想叫你别去…”

“你到底准不准备送我去？”快乐学家问道“要不我就另叫一架出租直升机了？”

“喔，好吧，那就送你去吧。”蓓丝哼了一声，转回身去，十分娴地按动按钮。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直升飞机笔直地飞上天空，到达610米高度时，旋翼尖端的气发动机关闭，同时尾部气发动机启动，飞机风驰电掣般向古城飞去。地平线上，古城就像一片尖尖的柱子组成的屏障越升越高。

座舱里惟一的声音就是一种柔和的颤动。快乐学家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反复思考着那些词汇和它们背后的含义:伪造、欺骗，还有不敬。年轻一代真的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吗？他思考着蓓丝的行为里所隐含的种种可能，不觉得整个世界都晃动了起来。如果这些受过快乐学训练的年轻人仍然不能摆恶与犯罪的倾向，那么快乐学就是失败的。

这怎么可能呢？快乐学家用力摇了摇头。快乐学是有效的，他才是失败者。

“你怎么知道我要到快乐委员会大厦去？”他不动声地问道。

“我整整一天都在监视你。”蓓丝漫不经心地说。

“刺探行为！”快乐学家的声音里充了极度的反。

她耸了耸肩:“如果你想这么说，那就随你便。这还是件好事呢。”他并不想发问，可是问题却不由自主地口而出:“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那个自称戈默-伯恩斯的人，他是快乐委员会的特工。”特工？快乐学家警惕地捉摸着这个词的含义，这个词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