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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遇恩师再传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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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馨听俊卿有羞愧不活之意,以她心境之尴尬可是无法劝的,只得变个样子以喝斥制止,又委曲求全以言语起俊卿的怒气去与围困的强敌相搏,她举袖去擦面颊上的泪痕,才擦干了却又下来,只觉眼泪滔滔不绝,若泉水一般涌出,在原来的羞愤之外,又添了如许酸楚。

她强自镇定心神,去看双方的战局只觉俊卿升空一式,招从四出,好似他已将腹的怒气全发在他的剑气腿风之中,劈空劲气,强劲迫人。

屠大人因被俊卿一式“子午针”定住了全阵的首尾,一直按捺亍子在伺机而动,俊卿一升空,他手一挥,八剑齐举,各自均从极刁钻的部位进袭。

可是俊卿现在虽是伤后,这一击已出全身气力,孤注一掷,岂是小可,他从升至降,顷刻之间,已在空中连换了四个方位,发出一十六招,围困之人每人平均都受了他两招之多。

屠大人明见他一人同时发出四招,全身有不少破绽可寻,然而他劲力雄浑再加上据空变化的灵动,使人即使看出了破绽也无法攻近身去。

屠大人心中惊骇,手上不闲,尽力而为,剑掌齐飞,一面自己应敌,一面呼应“兑”、“冀”两招方位的同伴,他功力不凡,守得极好,然而俊卿攻得更是凶狠,腔幽愤,招式发出来尤如拼命一般,阵式终于还是破了。

八人一分为二,上三下五,按着三才、五行的位置站好,虽败征,然而习练有素,气势不馁,举剑凝神,仍合力伺机从败中取胜。

俊卿的身形下降,方一沾地,又腾空,忽听林中一个声音道:“你这一招‘不攻自破’是哪里学来的?”他的声音又冷又严肃,太照在他的脸上,也照不暖他脸上的冷,屠大人一行八人早已恭敬行礼,齐声请安道:“总管大人。”俊卿见他花甲左右的年纪,一丝不现老态,一句话没有说完,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近身前,俊卿不知他“不攻自破”一话从何而来,所以凝神不答。

那总管大人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又道:“国朝以八旗入关,不以兵多,非恃将广,然而大大小数百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仗这三才、五行合而为一的八旗阵法有燮理之妙,天下也因此而定,你为何用这唯一的破式‘不攻自破’来打自己的兄弟。”清室以八旗领兵,清太宗本名黄太吉也因通太极八卦战阵之学,被尊称为皇太极,其中正黄、镶黄、正白,为天子自统之军,合称为上三旗其余镶白、正红、镶红、正蓝、镶蓝、五旗为下五旗,上三应了三才,下五应了五行,合而为八卦的八旗阵法,确是悍狠难挡。

俊卿与若馨此时俱都知悉,这暗中遣人频施谋之人,必是清室王公大臣无疑,只不知这总管大人到底是那一家旗主的总管就是了,俊卿想了想道:“我是何人;岂能容这些人的无礼。”俊卿虽然嘻顽好闹,人却自小便极其聪颖,听总管大人一讲便知这“不攻自破”一招,外面一定绝无传,那么会这一招的人便必定是旗主亲王的嫡裔了,身份在他们眼中何等尊贵,所以他答话既是无礼,又十分高傲。

总管大人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到底是谁?”俊卿道:“我为什么要讲,他们无礼,我自会教训他们。”总管大人威严甚盛,八人见他讲话,俱都不敢口言语,屠大人见他们似有查询俊卿来历之意,这才踏前一步,准备告诉他不知俊卿的来历。

俊卿出口喝道:“你住口!”屠大人怒道:“你管不着!”俊卿急速言道:“普通人练毒掌,顶多以毒砂外铄,同时内服各种御毒灵药,以防毒气内侵,你却反其道而行之,练成了断魂落魄掌。”屠大人见已方又添一人,声势大盛,再不将俊卿与若馨放在眼内道:“怎么样,‘断魂落魄’你害怕了么?”他说完微微冷笑。

俊卿不理他的问话继道:“你用一两种毒完全相反的毒药入腹内,用以毒攻毒之法,使他们在体内相克,然后一掌发出,毒随内劲而俱出,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再配上你内家修为的功力,‘断魂落魄’伤人无救,毒狠恶,也是名不虚传。”屠大人听俊卿讲他掌力“毒狠恶”不以为辱,很有得意之,说道:“年青后辈能有这等见识也算不错的了。”俊卿道:“毒既然相克,久了自然也能相生,你内家修为甚深,毒经你一全入骨髓之内,而你内力因整与毒相抗之故,从无一时半刻松懈,内腑毒一去,顿时便功力大增,此时的毒力与功力两者都臻极峰,大概是你一生最得意的时候了。”众人都知屠大人毒掌厉害,可是他对掌力来源从来不提,这时听俊卿源源本本的说来,都凝神而听。

屠大人先时得意,这时听他将自己练功的进境,剖析得丝毫不错,这是除非自己练过,绝对不得而知的。暗暗惊异,道:“你到底是谁,快讲出来吧,否则总管大人在此,着人一查还是一样会得清清楚楚的。”俊卿微哂道:“我的事不劳你关心,你还是替你自己的命多担担心思吧。须知你内蕴毒力经外面侵入的毒,便似久蕴山洪突然受夏阵雨一冲,因而暴发一般,其势决非你血之躯所能抵挡的。”俊卿说完叹了口气,道:“你遍身蕴毒,毒入骨髓之中,死时之惨,难以形容,快些寻一静处去自寻了断吧。”总管大人见俊卿侃侃而谈?怕隳了已方诸人的意气,反驳道:“屠大人自己深研毒,他自己不知道,倒要你来瞎扯作甚?”须知以俊卿所现的功力之深,谈到武学上的事情,众人都不得不相信几成。

屠大人发觉受毒之后,便觉毒极其难制,这才藉机问丽水、妙月二人去要解药“辟毒丸”下去,心中实是疑虑未定。

俊卿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后,脸上神变换不停,知道说得大致不差,遂对总管大人道:“我武学不高,医家的‘望、问、诊、切’四个字,自问很下了一点功夫,信不信由你,等他毒一发受害的可是你们自己。”屠大人这时忽然走到丽水、妙月前面道:“总管大人在这里,快把解药拿出来。”二女与这总管大人情甚深,一直站在他的身旁,屠大人这时形容可怕,眼珠通红,他一走近,两女已经退在总管大人的身后,总管大人奇道:“元庭,怎么回事?”俊卿、若馨这才知道屠大人原来叫做屠元庭。

只见他被总管大人一问之后,积威之下,不自觉的退了一步,道:“丽水、妙朋两位庵主与我一言不合,暗中下了我七巧无影无形之毒,始终不肯给我解药,还请总管大人作主。”丽水看了总管大人一眼,正答话,却遭总管挥手着她勿言,说道:“你们且先将那少年与男装女子的来历告诉我。”若馨因衣袖被俊卿撕去,始终披了俊卿的青衿,所以他如此说法,丽水张口言被他不留情面挡了回来,很是失脸,随口顶撞道:“你问屠大人呀,我们哪里知道。”丽水放肆,那总管很为不悦,冷冷看了她一眼,她想起他平时的严酷毒辣,虽然自恃有第恩庞,也不觉连连后退。

屠大人避重就轻的答道:“这少年是谁,难以知悉,他身旁的女子好像是江湖中传言的广寒仙子柳若馨。”总管大人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来历已不难推断,等我问清他‘不攻自破’一招的来源便动手。”他转向俊卿朗声道:“你是谁,我从你语言、功力与深悉医道三点已可约略知悉,你只讲你那一招‘不攻自破’的来历吧。”俊卿道:“你要问什么是你的事情,回答与否是我的事情那完全要看本大爷高兴了。”俊卿的招式全属自创,除了一个总名自称“六龙御天”而外,本没有什么招式的名字,老实说就是他愿说说也无从起,何况他心情不好,又极厌恶这总管大人的冷呢。

总管大人的道:“回答与否是你的事情,让不让你活下去可是我的事情,你快讲吧,我可不耐久候。”俊卿一直籍了讲话,暗自调息未曾复原的伤势,喝止屠元庭说他中毒也为的是久延时间,这开口讲话与调息乃常人绝对无法办到之事,所以那总管大人也并不见疑。

俊卿此时伤势痊愈,遂接了他的话道:“你不耐久候,你就滚你的吧,谁又叫你候了?”总管大人心中极怒,脸上仍是的道:“你好大的狗胆,如此狂妄。”俊卿见他如此大的年纪,公然开口相骂,也是极怒,道:“是谁纵了你这奴才的子,这般不懂礼貌。”这总管虽是声势显赫,确实无误是奴才的身份俊卿这一语攻心,甩大氅便动手,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极叫,跟着数声惨呼。原来屠元庭毒入脑,突然狂发作,张手踢脚状如跳舞一般蹦,他遍身蕴毒,功力深厚被他碰到的同伴无不惨呼嘶叫。

若馨虽是年长,见了他惨怖的形容,不知不觉紧紧握住了俊卿手臂道:“好可怕呀,我们走吧。”俊卿听了回身相看,若馨倏然自觉失态,一抹羞晕升起俊卿就在这一瞬间发觉,若馨原来也是女子,并不是自己目中想像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广寒仙了,趁她握臂一手将松未松之时,一飞冲天,带了她从树梢逸去。

总管大人受毒入脑的屠元庭所牵,看着他们走了,也无可奈何,他较屠元庭高出甚多,可是狂人临死,用尽他全身所蕴蓄的每一丝劲力和命运挣扎,挡之者岂有幸理,他也不愿挡其锋锐。可是以他的身份又不能闪避,此时除了地下已死的三人,其余的四人早已让开,他运劲接了屠元庭两掌,屠元庭神志昏,就此狂呼极喊的和总管大人拚起命来。

俊卿与若馨直走出里许之外,犹自隐隐听见他们两人相斗的声音,俊卿的身形何等轻捷,若馨被他带了走,俊卿不停,她可无法松手,她羞窘未曾全去,又不能好言好语的和俊卿商量。

俊卿走着,暗中想道:“看柳姊姊的样子温柔和平,与她刚才出言尖刻恶毒大不相同啊,究竟是何缘故?”

“唉呀,我明白了。”若馨见他停身,将握臂一手松去,把剑也好,低头去整理身上衣衫,她身上披的是俊卿的青衿,她纤纤玉手整理着衫儿,越来越不好意思。

俊卿对她深深作了一揖道:“柳姊姊,我错啦,请你原谅。”若馨不语,俊卿将“抱残、守缺”合成一剑在若馨手上,道:“柳姊姊的话,我完成了一半,他们已经有四个人完蛋了,非是我不尽力,是柳姊姊自己心慈面软,叫我走的,现在剑给柳姊姊,但凭惩处,绝无异言。”若馨听他结尾语音极其凄咽,抬头而视,却见他喜喜的站着,并无一丝悲容,她见他如斯顽劣,实是恨极,一剑挥去,以两人站得之近“抱残、守缺”的锋利,这一剑非取俊卿的命不可。

俊卿因忽然醒悟到若馨的恶言恶语乃是一片好意,回忆林中虽是鲁莽,确是温馨旎犹存,所以怀高兴的与若馨开了个顽笑,这时一剑挥来,森森剑气,凉冷人“唉呀!”一声大叫出口,只觉间一凉“拍”的一响,这一剑及身之时平剑而拍,打得甚重,却无命之忧。

若馨收剑面娇嗔的道:“今之事,你出之无心之失,我便恕了,只是从今之后永远不许再提。”俊卿挨揍之后,果然乖了不少,轻轻击掌道:“好,一生一世,永不再提。”若馨把剑还他,道:“你知道了他们的隐秘,稍停必然会追过来,从现在起昼伏夜行,不许违拗。”俊卿笑着应道:“好。”两人果就近寻了处野草茂密之处,盘膝坐下,山中野草处处,隐身其中,的确比岩壁不易为武林中人物所发现,这时渐中天,太晒得草中散发出来的水汽有些薰人,俊卿赞道:“柳姊姊经验阅历过人,这样躲了,他们便明知我们在草里面也找不着。”若馨道:“青纱帐武林人物谁不知道,用不着你来夸奖。”俊卿道:“好虽好,只是肚子饿怎么办?”若馨道:“一顿两顿那里便把人饿死了。”若馨以怒遮盖,所以讲话总是凶巴巴的。

两人自昨天中午到现在,整整一天未进饮食,肚内都很为饥荒,不过若馨为人沉着,没有有讲出来就是了,俊卿从来席丰履厚,不曾受过这种磨难,一提起饿来,只觉从胃里胃外,没一点地方是舒服的。

他坐在那里也因之极不安稳,双手忽而捧腹,忽而支颐,若馨问道:“你怎么了?”俊卿道:“我想安姊。”安洁虽是若馨启蒙教的武艺,然而既是俊卿的子,她可无法教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