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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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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步芳身退开冷笑道:“这下子我可占足了便宜,而且叫你连翻本的机会也失去了。”乔庄双掌被斩断了,似乎毫不觉痛苦地大声叫道:“好!好剑法!好功夫!你用什么方法避开我那一抓的。”郝步芳冷笑道:“你这一招拚命的手法确实厉害,换了任何一个人都难逃一死,就是对我没有用。”乔庄叫道:“不错!我认输,可是我仍难以相信,当你全神放在剑招上时,怎么还会想到缩开手掌去的。”郝步芳道:“是你抓空了,我可没有缩手。”乔庄道:“胡说!我听得清清楚楚,你那条手臂挥了过来,如果不缩手,我怎会抓不到。”郝步芳一笑道:“原来你是为这一点不服气,那就要怪夏侯杰没有对你说清楚了,我的左臂上没有手,你怎么抓得到呢!”乔庄白眼一翻叫道:“什么?”夏侯杰这时才明白乔庄何以失手的原因,他低声道:“上次白驼教在金鹰城毁了她一只左掌。”乔庄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夏侯杰道:“晚辈从结识前辈后,一直没有机会详谈,再者前辈也没有问起这一点。”乔庄两眼一翻,口中鲜血直,身子往后倒去,而王侠与郝步芳却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赫连新问道:“那臭瞎子死了吗?”郝步芳道:“他身边有起死回生的良药,大概死不了,可是他再也无法报仇了。”赫连新道:“这可很难说…”郝步芳大笑道:“我削下他的两只手腕,使他再也无法施展金刚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赫连新怔然问道:“真的吗?”郝步芳道:“当然是真的,我原来也是这个打算,人家对您手下留情,我自然也不能赶尽杀绝,可是又耽心他的金刚指难以应付,唯有这个方法才能安然无忧…”赫连新闻言也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兴奋地道:“好!好,步芳,你的确比我强多了。这样,我把魔心圣教给你也放心多了。”王侠淡淡地道:“你本来就不必担心,步芳的一切本来就比你高明。”赫连新道:“成大业者必须心狠手辣,步芳的资质比西门玉强,可是我不敢把大权给她,是因为她情太丰富,有时不免误事。”王侠一笑道:“那你是自心,她比你想象中的坚强多了,以刚才的情形而论,我闪躲在暗处,明知道这臭瞎子躺在地上装死,你要过去拿药时,我几乎想出声警告你,可是却被她拦住了。”赫连新怔然道:“是她拦住你的?”王侠道:“不错,她后来告诉我说,把你从教主的位子上赶下来恐怕有点费事,乐得借别人的手除去你。”赫连新顿一顿道:“那么我被瞎子成残废时,你们也在旁边目睹,听任他摧残我了。”郝步芳点头道:“不错,如果他不把你成残废,我也不会出手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不必担心你捣。”赫连新发出一声厉笑道:“好,步芳,我一直以为西门玉是最狠的了,谁知道你比他还狠十分…”郝步芳淡淡地道:“这都是你平时教育的,我的成功,也是你的成功。”赫连新长叹一声,低头不语,郝步芳道:“师叔,我们走吧,麻烦您把教主踉西门玉带着。”王侠道:“何必费事呢?我认为他们都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郝步芳笑道:“不,教主虽然残废了,他的机智与见识仍然可作为参考,西门玉的武功也勉强过得去,依然不失为一个可用的人才。”王侠点点头道:“也好,夏侯杰呢?”郝步芳道:“留下他比杀了他好。”王侠道:“那恐怕太冒险吧,此人决不可能为我们所用,而且始终是跟我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郝步芳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留下他,将来我们东图中原时,他有很多用处。”王侠道:“他有什么用处?”郝步芳道:“淘沙铄金。”王侠愕然道:“这是什么说呢?”郝步芳道:“我们在中原扩展势力时,必然会有很多人反对,而夏侯杰是反对最力的一个,这样一来,那些反对的人都自然而然地投到他那一边去,顺逆两者就可以分得清清楚楚。假如我们此刻杀死了他,那些人屈于威势,可能会表面上顺服,暗地里反抗,那后果会更严重。”王侠沉思片刻道:“我仍觉得太冒险。”郝步芳一笑道:“您在中原各大门派中就是利用分化的方法才造就那么大的效果,这种情形可不能再发生在我们中间,有一个夏侯杰,才能使壁垒分明。”王侠想了想道:“那么这柄宝剑呢?”郝步芳道:“也留给他。夏侯杰有着这柄剑,才有跟我们作对的勇气,也因为这柄剑,才能在中原树立威望。否则他毫无用处。”王侠道:“可是这柄剑在他手中,对我们颇为不利。”郝步芳一笑道:“但我手中有一柄更利的剑时,他就无所作为了。”王侠道:“对你也许不在乎,对其他的人呢?”郝步芳得意地道:“他尽管可以放手使用,我东进中原时就先作个宣布,只要他们用剑杀死我们一个人,我就杀他们十个人作为报复,这样一来,那些被害人的家属对他的仇恨将更深于我,也可以迫使他众叛亲离,孤立无援,岂不是更有助于我们的雄图大展。”王侠大笑道:“步芳!你这一手真厉害,我对你简直是五体投地!不过这样一柄宝剑,留在我们自己手中不是更能增加威力吗?”郝步芳沉声道:“不!宝剑用以立威,威势必须集中于一人,才有震慑人心之效,而无内顾之忧,您一定明白。”王侠笑道:“我不太明白。”郝步芳严肃地道:“那一柄剑虽然差一点,却是唯一能与我这一柄相抗衡的利器,我掌握着一柄最好的已经足够了,那较次的一柄我既用不着,就让它留在敌人的手里安全得多。”王侠皱眉道:“我还是不明白。”郝步芳笑道:“敌我双方各掌握一柄利器时,才使人有所选择,而我却占着优势,这样我们的人为了忌惮敌人,必须倚仗我,对方的人为了本身居于劣势,不是畏惮我,就是考虑投顺我。如若这柄剑留在我们自己人手中,则很可能会以之背叛我,两相比较之下,您将择何而从?”王侠出衷心的欣佩道:“对!步芳!你年纪较轻,行事的深谋远虑,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多了。”郝步芳道:“谢谢您的支持,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魔心圣教在我手中,将以一个新的姿态出现,魔心圣剑自然也该换一柄新的,旧的一切既然摒弃了,那柄代表!权势的圣剑更应该在摒弃之列。”王侠大笑道:“好!一切都听你的,步芳,我们快走吧,我在中原的部署差不多已经成了,事不宜迟,我们到金鹰城将教务略作整顿,马上就率军东进吧!”夏侯杰一直在呆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时见他们要走了,他一摆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郝步芳冷笑道:“你此刻本就没有战斗的能力,为什么不养养神,我们在中原还有很多手的机会呢?”夏侯杰朗声道:“你必须先杀了我才能离开此地!”王侠哈哈一笑道:“夏侯杰,现在杀死你并不费事,只是你死后将懊悔莫及,当时你们带着两把宝剑前来西域时,我担心赫连新无以应付,在中原将一切都安排好后,才赶回来探听情形,谁知此地发展出乎我意外的好,配合我的那些安排,简直理想之至…”夏侯杰忍不住道:“你在中原干了些什么?”王侠一笑道:“那可不能先说,反正好坏两方面我都作了最妥善的安排,现在情势转好,等魔心圣教的大军东进玉门关后,你马上就知道了!”夏侯杰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郝步芳笑道:“你别找死!杀死你对我固然有点不利,对你们可能害处更大,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王侠从折扇中出那细长而坚刃的银丝,把赫连新与西门玉捆在一堆,扛在肩上与郝步芳扬长而去。

夏侯杰怔了半天,才蹲下身去,找出乔庄身边剩余的药丸,准备为他疗伤。乔庄冷冷地推开他道:“药医不好的病,我这些药搜集制作颇为不易,别在我身上费了!”夏侯杰愕然道:“前辈难道不想疗治了!”乔庄一叹道:“治不好的,那丫头一剑削断了我的金刚指,使我的元气大伤,再怎样也无法复原了!”夏侯杰道:“可是前辈还能活下去!”乔庄哼了一声道:“活下去干什么?我瞎了眼睛,残了一只脚,又毁了两只手,最后连武功也毁了,在这种情形下,我还能活下去?”夏侯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乔庄怒叫道:“放!我留下的不是青山,而是一块寸草木生的枯石,滚你的蛋,办你的事去,别管我了!”夏侯杰自然不能听他的话,依然要将药散入他的口中,乔庄抢着一只伤臂对他掴过来,夏侯杰躲避不及,刚好掴在脸上,却是全无劲力,倒乔庄自己却被震得倒在地下,连最后一点元气都散了。

当他断掌之际,还能强自控制气血,使伤处的血极为缓慢。此刻两只断掌处,血如泉涌,夏侯杰手忙脚地将提气的药散进他的口中,然后去找疗伤的药。

可是瓶子里的存量已经很少了,他全部倒了出来,正想敷在断掌处,背后伸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柔声道:“别费了,这药很珍贵,应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夏侯杰回头一看,却是神出鬼没的赵景云又出现了,她美丽的脸上愁容更深,更适合她“忧愁仙子”的外号了!

赵景云以充忧虑的声音道:“我是跟踪王侠与郝步芳来的,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夏侯杰愕然莫知所云,赵景云却柔情地蹲下,转过乔庄的脸面,翻开他的眼睛看了一下,低声道:“他快死了,任何药都救不了他,你让他安静地死吧!”夏侯杰道:“仙子与他是…”赵景云漠然地道:“他是我的丈夫!”夏侯杰一怔道:“丈夫?”赵景云点点头道:“不错!他是我的丈夫,我却不是他的子,那个死去的黄玫瑰才是她的子。我一生中征服过多少男人?却无法得到他…”夏侯杰莫明其妙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景云一叹道:“没什么?他是第一个令我倾心的男人,可是我得不到他,虽然我仗着情剑的魔力占有了他一段时期。当魔力消失时,我还是失去了他,而且还换来他更多的鄙视!”夏侯杰道:“乔前辈说他的眼睛早…”赵景云道:“不错!他的眼睛是我睛的!”夏侯杰道:“仙子既然倾心于他,为何…”赵景云一叹道:“他看不起我倒也罢了,可是他居然会看上了白驼教的黄玫瑰,我恨他有眼无珠,才叫他变成个睁眼瞎子…唉!这些旧事提起来徒伤人意,不提也罢!

这些年来,我深自忏悔,老是想祈求他的原谅,结果又害死了他,看来我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谅解了!”夏侯杰忙道:“仙子怎么会害死他呢?他明明是…”赵景云道:“虽然是赫连新与郝步芳直接杀死他的,我却是间接的凶手!”夏侯杰一怔道:“我不懂!”赵景云道:“这些年来他一直为了黄玫瑰之死而恨我,要找我报仇,一我明知他在什么地方,却不敢去找他。这次为了要借他对付赫连新,我才支使你前去引他出来!”夏侯杰诧然道:“仙子是故意支使我去找他的?”赵景云道:“是的!黄先青的沙漠热并非绝症,我也治得了,可是我故意不管,让黑驹把你们带到他的地方。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大概是想从你身上找出我的下落,所以跟着你们来了。我也知道他的金刚指可以克制赫连新,没想到他的脾气变得这么古怪,放弃了有利的形势,与赫连新得两败俱伤。更没想到郝步芳那鬼丫头如此厉害,这不是我害死了他吗?”乔庄的血将竭,昏仍旧,可能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了。赵景云默默地握着他的秃掌,抚着他瘦削的脸颊,厉声叱责夏侯杰道:“你还不快走,办你自己的事情去?”夏侯杰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景云叫道:“该怎么办是你的事,我不再管了!”夏侯杰道:“我到西域来是仙子所支使…”赵景云道:“不错!可是西域的事已经结束了,赫连新成了个废人,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郝步芳与王侠是你们的问题你不能样样都靠着我。”夏侯杰道:“仙子是武林中人,应该有责任!”赵景云怒声道:“你别加责任到我身上,慧剑是你们丢的,我管不了,而且我把情剑给了你,已经帮你很多忙了!”夏侯杰道:“情剑虽利,却不及慧剑之坚,而且郝步芳另得剑法秘笈…”赵景云怒声道:“对付郝步芳并不需要仗着利剑,我已经把方法告诉你了,用不用在你自己!”说完抱着乔庄向前走去,夏侯杰跟在后面道:“仙子上哪儿去?”赵景云道:“送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等他慢慢地断气。这是我们在人间最后的聚首,希望你让我们单独相处,别跟着来了。”给她这一说,夏侯杰自然无法再跟着,顿了一顿道:“仙子是否留下一个地址,以后他的女儿问起来,我可以告诉她上哪儿去找父亲。”赵景云淡然道:“这倒不必,我只珍惜人的生前,等他一死,我会把尸体送到他子的墓地,给他的女儿。”夏侯杰道:“仙子知道在什么地方吗?”赵景云道:“在沙漠上我鲜有不知之事,而且我会顺便通知黄先青,叫他赶回中原去帮你的忙。”夏侯杰又道:“那个王侠说在中原作了很多布置,仙子是否能指示一二。”赵景云道:“不晓得,可是我先警告你,王侠那个人很不简单,他说有布置,一定是相当有把握,你最好快点回中原去,尽早设法预防。”夏侯杰还想问得详细一点,可是赵景云已挟着乔庄,飞快地消失了。

夏侯杰怔了半天,眼看着四下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连黄先青的那匹马也被祁连山骑走了,山口只剩下赵景云送给他的另一头黑驹。他懒懒地爬上马背,心中充了焦灼与落寞,简直不知何去何从才好。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赶快回中原去,将魔心圣教的谋通知大家,同来的人中梅氏祖孙已负气而去,黄先青远去疗伤,而且赵景云也去办她自己的事了,他唯一能找作为帮手的只有风无向。

可是风无向在哪里呢?他对沙漠完全是陌生的,只知道向东行才是回到中原的路,因此他一上马,就认准了东方疾驰而行。

傍晚的时候,他遇上了一队骆驼商,上前问明方向后。跟着他们胡歇了一宿,又过了几天,风无向还是没有找到。

他怕事情紧急,因此不敢再多耽搁,想到风无向一定是先出关去了,他决定还是先到中原再说。

玉门关的情况如旧,他出关时曾经记起一句古诗“西出关无故人。”曾经为此大加叹息,那时还有梅杏雨作伴,现在为时已久,他却历劫生死,世事变幻多端,比他西李时更复杂了。

“东人关无故人”他的慨更深了!

一骑如飞,戴着归心如箭的壮士,奔驰在仆仆的风尘中。夏侯杰重新踏上了明山秀水的中原!

去时正是‮花菊‬尽开,芦苇白头的深秋,归来却是草长鸳飞的初。在大漠上他整整过了半年,对他说来,却象几十年那样长久。

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血横飞的杀,有说不尽千钧一发的生死危机,每次都足以叫他死上一千次,可是他居然没有!

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呢?那答案他很清楚,为了他手中的这柄情剑。

当初求剑时,他只有一个单纯的希望,希望能借着它去得到一个女孩子的温情,去挽回一颗原本属于他的芳心-素娟的心。

可是他得剑太迟了,当素娟已成为罗君秋的子时,一切都太迟了。然而这柄剑却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命运中有着凌驾一切的荣耀-他登上了剑会盟主的宝座,成了万人称羡的天下第下剑手。

但也赋予他沉重无比的责任对天下武林安危的责任。为了这项责任,他跋涉万里,几乎是独力对抗着一股庞大而恶的势力魔心圣教与一个最险的敌人赫连新,而且也牵涉进一个复杂无比的漩涡中。

这个漩涡以“忧愁仙子”赵景云为中心,赫连新、祁连山、乔庄。那个真名叫做王侠,而又是万里追魂古白龙、侠王等多重身份的神秘人物,以及似真似幻的怪僧苦果,他们都以各种不同的关系,围绕在她的四周,构成一个难解的谜。

夏侯杰自认是对这个谜知道得最多的一个人,因为他已摸透了这些人的关系,可是他困惑也最多。因为这些关系中都有着一段极为复杂的往事,情牵孽,恩怨纠结,必须要清这些往事,才可以解开这个谜。

唯一能知道谜底的只有赵景云自己,可是她又不肯说,夏侯杰也不敢问。自从他与赵景云发生那一次最荒唐的孽缘起,他简直不敢跟她多说话。

赵景云是为了解除情剑上的魔力才跟他发生关系的,可是他不知道这魔力倒底解除了没有?更不知道受魔力影响的是他自己还是赵景云!

他怕见赵景云美丽的倩影,更伯看赵景云似若有意的眼睛,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年龄,辈份都有着很远的距离。

说他会上赵景云,那是最荒唐的想法。说赵景云会上他,似乎更荒唐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令人想象不到的,自然那一刻绵后,他心中居然完全抹去了素娟的影子,甚至于那似若有情的梅杏雨,则更淡薄了!

闭上眼睛,他只看得见赵景云,静下心来,他也只想到赵景云,最后他听赵景云说乔庄是她的丈夫时,心中竟萌起一丝莫可名状的妒意。这算是什么情呢?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赵景云毕竟是第一个真正进入他生命的女人!

何况她又是那么美,那么成,而一点都不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