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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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的字写得是不错，人看起来也颇为斯文又有几分气质，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年岁大的丫环，在地位上远远不及他这个文人，却似乎颇受聂封隐的重视，让他十分的不平衡。

聂封隐眯起眼，沉了会，眼角觑到她的嘴角抿起，薄薄的出她些微的恼怒。

“文公子说的是。璇玑，你们下去吧，可别坏了文公子的兴致。”璇玑掀了掀嘴，终究没冲口而出，她福了福身，收拾笔墨。

“不不，不要收，你们先退下去。”

“奴婢遵命。”她的牙在磨，发出的“奴婢”多刺耳难听。

有多久没听见她自称“奴婢”了？刺耳依然，她的倔未减，他的上扬，拿过方才她胡画的纸。

上头是一朵朵的白梅。她气恼时，都是这样发怒气的吗？

璇玑快步走下观戏台，如急急跟上。

“璇玑姐，等等我嘛，你在生气吗？”她深口气。

“没，我没有。”她放慢脚步。

“没有就好，璇玑姐，那文公子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如果我学字了，是不是会嫁不出去？”

“那得看你的夫婿是否有容才的雅量。”如似乎颇为紧张，璇玑出安抚的笑:“你自个儿想想，若是你喜识字，那么改天我再继续教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迫你。你说好不好？”如点点头，脑海不期然的浮现元护卫的身影。

“如，”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个用锦布包裹住的小东西。

“这东西你帮我保管，好吗？”如接过，好奇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啊？”

“是我老家的钥匙。我老糊糊的，会丢，所以你帮我收好，好吗？如果我不在了，除非是你信任的人，否则不要给任何人。”

“好…”就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有问出口。璇玑姐对她来说，就像是天，没有什么不可以为她做的，何况只是收藏一支小小的钥匙而已。

行至中途，忽闻一声:“章小姐！”章姓让她怔了怔，抬首，瞧见年轻的男子正热切的瞪着她。

“你…柳公子？”她惊讶道。他不上北京了吗？怎会在这里遇上？

“是我！聂老板说找到笑世生了，我本来不信，连夜赶回南京城，没想到你真在此…我…我…”

“等等！”璇玑虽不安，但脑袋飞快运转。

“柳公子，三少爷在等你吗？”

“是，正是他要我兼程赶回。”兴奋过后，理智稍为跳回他的脑中，他上上下下看了璇玑一眼。

“对了，章小姐，你怎会在此？”

“说来话长。如，你先回去，我带柳公子去找三少爷。”如看了他们一眼，点头:“好，璇玑姐，我先回去了…”她离开时频频回首。

柳苠动地上前一步，说道:“章小姐，数月一别，你…你更…更漂亮了…”他结结巴巴的，红晕冒上脸。他原本想说得顺畅些的，可恶！他的大舌头！

“柳公子说笑了。”璇玑微微笑道，退三步。

“柳公子，你可记得你的承诺？”

“当然！这三年来，我从未告诉任何一人，章小姐正是撰写《孽世镜》的笑世生。”他慷慨昂，生怕她不相信。

“那，请柳公子继续遵守当诺言，槐安不尽。”她引他至拱门前。树丛后有人微微一闪，无人发现。

“可…可是聂老板不已知情了吗。”频频回首看她站在拱门前，她的容姿一直难忘，虽然并不令人惊，每回她也只是来去匆匆，但在谈吐之间总令他为之倾倒，也许单身数年是因为拿她当心中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