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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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看了,但这一本你却不得不看。”厚厚一迭的手稿本平放在石桌上,聂元笑容依然,却换作别有用意的笑容。
封隐书肆除了卖书卖纸及跟纸张有关的物品外,还接下几所书院的刻印。除此之外,在大明朝里,一般文人在放形骸之余,以刻书为荣,时常刻印自己的诗文或祖谱作为文人间相互传颂的美事;但成天醉生梦死而不会刻书的文人不在少数,刻得纸墨劣更占大半,因而往往私下请封隐书肆代为刻印,并隐瞒其事。
而这些还并非封隐书肆在南京城独占鳌头的原因。它还自行编写、刻印许多演义小说,换句话说,他三哥曾经培养了一些作者。
只是曾经而已。自从三哥的腿双受了伤,所有书肆上的工作全给了他,而聂封隐不再看手稿本,不再评论任何一本书册。在他腿伤之后,经过他手上的只有一本手稿本,而那本手稿本经过刻印后,成为当代极富盛名的小说。
“你一定得看。”见聂封隐兴趣缺缺,他无辜的微笑,打开扇子。
“是柳苠给我的手稿本,我看了一回,怕出版之后回响不大,你若不看,就让它退了回去吧。”
“柳苠?”注意力转回来了。
“正是。柳苠是你培养出的手下大将,刚接手书肆之际,也真多亏了他在旁辅助…”
“你可以归回正题了。”聂封隐咬牙道:“璇玑,把手稿本移过来。”璇玑上前,默不作声地将一迭手稿本推到他面前。手稿本的首页是工整的楷书,悉的字体让聂封隐微微吃惊,迅速翻了几页。
“是他?”
“我就说三哥好眼力嘛。”扇子扇了一扇,聂元轻笑。
“这可是你盼了许久的手稿本呢。”
“柳苠呢?”他抬头,目光炯炯的问道。
“他不敢来,怕又教你严刑拷打,所以我让他上北京的书肆一趟。何苦呢?”聂元加油添醋的:“既然着《孽世镜》的笑世生用了假名,就表示他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柳苠是老实而正直的人,他虽是你的手下大将,但事先已承诺笑世生不得说出他是谁,那么咱们一辈子都别想从柳苠嘴里挖出。”聂封隐的脸冷冷的、臭臭的,读不出任何的讯息。
“这本手稿本是纯情的才子佳人,与笑世生之前的《孽世镜》可谓天差地远。
现下民间看的是像《孽世镜》那样的秽情作品,这纯情的故事…恐怕在贩卖上有所受限。”聂元嘴里说道,心思却越过聂封隐,转到璇玑身上。
难得,难得,真难得。三年里,封隐的身边除朝生外,从没心甘情愿的要哪名仆人过来上古园,璇玑是第一个。原来的推论中,以为他是要折磨迫这丫环,倒没想到瞧见她健健康康的,没惊没怕没泪。
她的气…看来相当不错。她的目光乖顺的垂下,是丫环该有的本分;方才靠近他拿手稿本时,也依然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纸香味,该是终年待在书堆里才会染有这种香味,这样的一个丫环怎么看都比其它丫头复杂了点…
“你的眼睛在看哪?”聂封隐忽然冒出一句。
他眨眨眼,笑道:“我在瞧你的丫环。”他十分坦白。
“有什么好瞧的?想教我让给你吗?”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三哥,你经年在上古园,少有出门一步,聂府仆人上百,你要谁,我就给你谁,但璇玑这丫头识字,跟在我身边也方便,再者,她年纪已不小了,在这上古园哪来的男仆给她匹配?难不成你要朝生…”
“你可以住嘴了。”在乍见笑世生作品时的喜悦被打断了。聂封隐的脸沉了下来。”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手稿本就留在我这里,明儿个再给你答复。”
“是答复璇玑的事?”他不知死活的问。
“你可以滚了。”聂元耸耸肩的起身,一迳的微笑。
“三哥慢慢享受。毕竟璇玑是咱们聂府的丫环,足够你‘为所为’了。”见聂封隐怔忡了下,脸顿时又白又红,显然解他话中含意,而他身后的璇玑则一脸责怪,像在责怪他鼓励封隐折磨她。
呵呵,同样的话,却有人会错意。重才不重貌的男子鲜少有矣,偏偏三哥就是其中之一,当女人的美貌与才气不能并重时,他宁选后者。
“至少,不会言之无物,”曾经,聂封隐这么说过。
而现在呢?即使不愿承认,但也许有那么点希望。能拉聂封隐出封闭的上古园的,并非他的兄弟们,而是一个貌中等、来历有问题的丫环…
但,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