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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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宋初颜同意跟随拓跋雷回到京都。小文的事情拓跋雷毕竟不能自作主张,而州的事情他也必须向东辽王作个代。
她被暂时安置在太子府,这里不同于她所想象的豪门大院、王府贵宅,里里外外的房子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上都只有些刀剑戟之类的兵器,石锁、箭用的靶子,甚至,还有一个极为宽大的跑马场。
这就是他的家啊。她深深地气,彷佛四周都充溢着他刚的味道。
“大哥的府中没有女眷。”欧雨轩陪她来的,因为拓跋雷直接就入面圣去。他主动为她介绍“这里连个丫环都没有,可能你的饮食起居会不大方便。”她回眸笑道:“像我这样的人会需要丫环服侍吗?这样最好。”
“总还是应该有几个人来帮帮你的。”欧雨轩想了想“回头我去母妃那里调过来几个人吧。”
“不必了,二殿下。”宋初颜低声道:“我只怕我在这里住不了太长时候。”
“为什么?”他的眼睛总像能看穿人心一般“你是担心朝中的臣子会有非议?”
“这是必然的,对吗?”她说:“我虽然是来求他帮忙,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若我知道了,我不会来,因为我不能成为他的负累。”
“大哥不会认为你是他的负累,你想太多了。”欧雨轩宽她时的口气与拓跋雷如出一辙,虽然他身上着一半天雀人的血脉,但是他的格却像极了东辽人。
“世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对于大哥来说更是如此。你看我父皇和我,不是都娶了天雀的女人为吗?还不是天下太平。”欧雨轩的笑容中有致命的魅惑力,让人轻易就能信服他的话。
宋初颜不由得慢慢舒展了轻颦许久的眉心“或许…殿下说的是。”
“快成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大哥叫我『弘』,那是我的东辽名字,我自己还是习惯用天雀的名字,所以你叫我『雨轩』就行了。”欧雨轩的热情暂时纾解了她心头的云,但是这片云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堆积而出,那种隐隐的不祥也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
这不是她的多虑,而是因为她现在已不是身处在那个封闭戒严的小小村寨。这里是东辽的政治经济核心地带,有着无数东辽的皇亲贵戚、赤胆忠臣。她进入太子府的消息想来也会飞快地传扬开,一直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吧。
她找到了拓跋雷的寝室,这里的确是男人的居所,四周显得有些,换下来的衣服垮垮地被丢在椅背上。太子府中的人手比她想的要少得多,看来拓跋雷对于自己的衣食起居要求不严,否则不至于这些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没有拿去洗。
随便一瞥,她发现最上面的那件衬衫竟然破了一个,便找到府内一个小兵,请他帮忙找来了针线,搬了把凳子坐在卧室门口,低下头细细地补着衣服上的破。
可能她是有点瞎心了,毕竟他是太子,这衣服也许是该丢掉的,而不是要补后再穿,但是她忍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事情的冲动心情,因为她欠他许多吧?而她所能做的,却远远不如他所给予她的。
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整理一些琐碎家务,如此而已。
或许,许多年后,她还可以为他诞育下子嗣?看着小小的孩子跟随在他高大的身影下,骑马箭…
她的脸有些烧,为自己这些害羞的想法而红,不由得手指一抖,针尖扎在了指上,一滴血珠很快涌了出来,慌中她来不及擦拭,那血珠就滴溅在雪白的衬衣上。
不祥之陡然变大…她的眼睛掠过眼前的衣服,落到地面上,在眼前有一条长长的人形影子,不知何时就这样默默地出现在她的脚边。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那老人的声音与三年前相比似乎更加苍老了一点,但是却带着更深的责备和迫力“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再有更多的奢望了。”她仰起头,光刺进眼睛里,眼睛有些睁不开,但是她努力地让自己与对方平等地直视“我不是来惑他的,我只是来请求他的一个帮助。”
“但事实上你的确惑了他,否则他不会带你回来。”那老人的面孔从光影中透出来,那是阿萨,东辽最忠实的老臣。此刻他浓重的白眉低垂着,带着深深的遗憾的表情。
“你会给殿下招惹很大的麻烦,很大。”他摇着头。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现在就悄悄地离开,是吗?”宋初颜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涌动出一股强烈的勇气,让她开口说出了她以前并不敢说出的话。
“我来这里找他,并不是要带给他灾难的。而你们刻意隐瞒的那段属于我们的记忆,我也无意定要帮他找回。两个人,是否命中注定,不在于旁人的议论口舌。若三年前我们本无缘,也许这一生不会再见,就是见了,他对我也毫无反应。但是三年之后,我们重逢,我与他依然能彼此动心,大人您不以为这是缘分吗?”
“好张伶牙俐齿,在殿下面前你也是这么咄咄人吗?”大概是没想到看似懦弱的她居然会反击,阿萨显得措手不及又十分恼怒“你大概是不知道,在东辽如太子殿下这样的尊贵身分若想成亲,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若是他惹恼了贵族的长老们,不仅他的太子之位可能不保,搞不好…”
“您就没想过惹恼了我会怎样吗?”洪钟般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挟着怒气在院中呼啸而来。
拓跋雷站在院门口,直视着两人“阿萨,我敬你是长者,有心事从不瞒你,可没有想过你会在我的背后做这种事。”
“殿下。”阿萨并不脸红“我这是为你好。”
“没有人可以代我作任何的决定,就是父皇都不能,别说是你这个外人了。”拓跋雷大步走进来,每一步踩在青石板的地砖上都铿锵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