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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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太过乐观了,因为情况,似乎是有点事与愿违。
“青翼!”在步千岁避过所有盯梢的人马,来到以练染出名的聂府,他便绕到聂府后门十万火急地拍门叫人。
门板文风未动,伴随他等待着的,只有天际绵绵不断飘落而下的细密雪花。
他再用力地拍了拍门板“聂青翼!”聂府后门在他的叫嚷声刚落,便悄悄开启一道门。
“千岁?”聂青翼难掩一脸的讶然,小心的确认这个敢上他家拍门叫人的老友。
“开门啦。”他烦躁地想推开门,想进去里头喝杯暖酒、吃点东西果腹,以劳自己已经饿了一天的肚子。
聂青翼非但不开门,反而还用力的想把门板给合上。
“你还在金陵城?”他还以为这个敢大胆逃家的老友,早就该在紫冠府数前,步熙然火速下达十二道缉捕金牌,就先一步的溜出城外避难了。
“嗯。”步千岁闷声地应着,两眼直视着聂青翼不让他入内的动作“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很没道义地咧出一抹恶笑“不要告诉我,你想要在我这里借躲一下避风头。”
“不行吗?”步千岁紧盯着他脸上那抹会出现在这种时候的怪笑。
“不行。”聂青翼洋洋洒洒地说出他拒绝收留的理由“步熙然对所有与紫冠府的商府行号发出了通缉令,谁要是敢窝藏你,紫冠府往后就与之断绝易,我可不想与你二哥为敌。”
“又是他!”气忍不住的步千岁,张开口想大嚷,又怕被别人发现地赶紧低了音量。
聂青翼还有心情嘲笑他“你这辈子不该与他是孪生兄弟的。”跟一个心思一模一样的人斗法?哼,他这次是栽定了。
“等等。”步千岁在他要把门关上前,奋力推开一道小“不让我躲可以,但我的手头很紧,先借些银两给我。”聂青翼没得商量地摇首“也不行。”
“又不行?”他恼怒地死瞪着,愈听愈想踹门“就算我要跑,也得吃才能跑,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就先借我点跑路费会怎么样?”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聂青翼毫不考虑地就出卖友情“不能借你的理由同上,我可不想因为借了你几两银子,而被紫冠府断绝易往来。”他差点气结“你。”
“还有,”聂青翼边说边把门给摔上“再继续逗留在我家门前,你可别怪我向紫冠府通报你的下落换取赏金,快滚!”
“青翼!”这算什幺朋友?朋友有难不但不两肋刀,反而还想捅他一刀?
以泼水出名的聂青翼,在发现他还死赖在门外不肯离去时,干脆自里头向外泼出一盆冰冻入骨的冷水,直接泼水赶人并顺便浇熄他腹内腔的怒火。
被浇得一头一脸的步千岁,慢条斯理地拨去脸上淋的发,开始怨恨起他当年友时,不该挑这款踢落水狗的人来当朋友的。
他浑身发冷地直打着哆嗦“不仁又不义的家伙。”整齐一致的步伐声,在他的喃喃咒骂才说完而已,便朝他这个方向迅速前来。
“咦?”他疑惑地回过头一探究竟。
“捉住他!”大批聂府的护院家丁,在远处一见到仍在后门逗留的他,立即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飞快地向他前进。
步千岁边逃边叫“聂青翼,你这没良心的朋友!”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功底子,以高强的轻功跃上屋顶,并飞快疾走闪避聂府派出的护院家丁将近四分之一座城,好不容易才摆纠后,步千岁气吁吁地躺在人家的屋顶上,为这半天下来的奔波辛劳下了一个总结。
“累。累死我了。”他这辈子从没被人追得那么痛快过。
肮中鼓噪震天的饥鸣声,偏偏又雪上加霜地在此刻清晰传来,令他不皱弯了眉,可怜地抚着快饿扁的肚皮。
“好饿。”没吃到半点东西,还被人追得那么消耗体力,难怪他会变得更饿了。
又冷又饿的步千岁,无力地躺平在屋顶上,打算暂且先调整一下体力,然后再回到他的小窝里想别的办法时,一股扑鼻人的香味,忽地窜进他的鼻梢,让他瞬间抛弃掉之前的想法,而他的神智也变得更加不清醒。
有〕、物!
此时此刻的他,不是什么明聪颖的经商天才,他只是一个饿得四肢无力,只想大吃一顿来果腹的饥饿动物,理已自他的脑海里走远,而足腹的天,则是占有了他所有的思绪。
在屋檐下不到百来尺的一条小街道上,家家户户皆不约而同地在这种落雪的寒冷子,在屋外架起了火炉,或烤或烹或煮地在户外煮食了起来,并人人手执一只蒲扇,刻意用力地将炉上锅内的香味煽至远处。
嗅着空气中芳香美味的惑,步千岁心神恍惚地跃下屋檐,潜心地闭上眼四处寻找着这勾去他所有心神的香味来源。
闻香而来的步千岁,两脚才在这条小小街道上站定,都还没为眼前奇怪的景象清状况时,整条街道上便响起了整齐得像是事先排练过的呼喊声。
“找到了!”他不大确定地眨眨眼“什。什么?”为什么这些男女老幼全都目带光地盯着他瞧?
“他就是步千岁!”人群中有位大汉首先发难。
“你确定?”有人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错不了!”大汉号召群雄地扬手一挥“步熙然说只要有饿得头昏眼花闻香而来,外貌约莫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年轻男子就是步千岁,快追!”听到步熙然这三字,步千岁的神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马上清醒,并且转身拔腿就跑。
“不要闹了。”聆听着身后轰隆隆的追逐脚步声,步千岁捧着愈来愈饿的肚子使劲的往前跑。
拚着一口气,直冲至路口想改道另行逃窜的步千岁,还未甩掉后头人汹涌的追兵,冷不防地,又有一道严厉威武的声音,又凑热闹地加入他此刻很忙碌的双耳里。
“步千岁!”收到通报,率众在城北围堵的郡令,在一见到他的身影时便朝他大吼“本官命令你,速速投降!”本官?他忙不迭地抬首看去,不得了,这下不只是那些老百姓想要追他,连地方官都已经投入围捕他的阵营了!
妈呀,步熙然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这幺多人全都有志一同的来追他?而且还让他走到哪就有人追到哪,那小子是不是早就已设下天罗地网要捉他,而他那近三个月的平静生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郡令的劝降声再次传进他的耳底“本官已查封了你私下所购置的宅邸别院,你已无处可躲了,还不快快向本官投降就范!”边听边跑的步千岁诧愕地大叫。
“居然还封了我的房子?”步熙然是想让他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吗?
惨了,这下大势不是不妙,而是太不妙了!
一迳加快脚程闪躲的步千岁,此刻并没有很充裕的时间让他来思考这一切事件的起始来源,无法分心思考的他,只能想着能不能先逃过眼前的这一劫。
闷闷的响声忽地自他的前头传来,步千岁一手捂着额,发现自己在频频回首探看而没留心路况的情形下,不小心撞上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