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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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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当晚六点半,霍华德和雪莉·莫里森走进了帕格镇教堂会厅。雪莉抱了怀的文件,霍华德脖子上挂着那条装饰着帕格镇蓝白纹饰的勋链。

厅内,遍布划痕的长桌已经拼在了一起,霍华德朝首席走去,地板在他庞大身躯的重下吱嘎作响。霍华德对教堂会厅的喜几乎堪比他对店铺的情。女幼童军⑤周二使用这里,妇女协会是周三。这里举办过旧品义卖活动和女王执政周年庆典,也举办过婚礼招待会和葬礼守灵仪式。厅里的味道透了这一切:陈旧的服装和咖啡壶,家里烘焙的蛋糕和食沙拉,还有灰尘和人体,但最主要的还是年代久远的木材和石头的气味。斑驳的铜灯由黑的花线坠着,从椽木上垂下来。通过一扇扇华丽的红木门可以到达厨房。

⑤女幼童军是较年幼的女童子军,在英国,参加的女孩子年龄在六到十岁之间。她们定期聚会,学习各种生活常识,也像男孩子一样常进行远足、营等户外活动。

雪莉迈着轻快的脚步四处摆放会议资料。她议会委员会议。不仅是因为霍华德的主持让她骄傲,还因为莫琳必然无法出席。作为一个没有官方职务的人,莫琳只能足于做一些雪莉随便分配给她的工作。

霍华德的议员朋友们陆续到达,或是单独前来,或是两个结伴。他高声问候,声音在椽木间回。十六人全部出席的情况很少有,他觉得今天会来十二个左右。

座位半的时候,奥布里·弗雷来了。同往常一样,他的步态宛如走入强风中一般不情不愿地显示出力度,低着头,微弓着

“奥布里!”霍华德喜地叫道,并今晚首次走上前去接进门的人。

“你好吗?茱莉亚怎么样?你收到我的邀请了吗?”

“不好意思,我不——”

“参加我六十五岁寿宴的邀请?就在这里——周六——选举的第二天。”

“哦,是的,是的。霍华德,外面有个年轻女人——她说她是《亚维尔公报》的。叫艾莉森什么的。”

“哦,”霍华德说“这倒怪了。我已经把文章发给她了,就是那篇回应菲尔布拉泽的…也许跟…我去看看。”带着腔狐疑,霍华德摇摇晃晃地走开了。走到门边时,刚好帕明德·贾瓦德进来。她像往常一样沉着脸,招呼也不打,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霍华德也第一次没有对她说“帕明德一切都好吗”在外面的人行道上,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金发女子,身材矮壮,十分结实。她身上那种无法打的高兴劲儿让霍华德立刻认出了与自己相似的倔脾气。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抬头看着刻在双开门上的斯维特拉夫家的首字母。

“你好,你好。”霍华德的呼有一点困难“艾莉森,是吗?我是霍华德·莫里森。你特意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告诉我,我的作文不及格吗?”她大笑起来,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哦,不,我们喜那篇文章。”她让霍华德放下心来“只是,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我就想能不能过来听听。你不介意吧?我想,媒体是有知情权的。我在所有规章制度里都查过了。”她边说边往大门走去。

“是的,是的,媒体有知情权,”霍华德跟在她身后,并在入口处礼貌地停了一下,让她先过去。

“除非我们要私下处理一些问题。”她回头看着他。在渐暗的光线下,他仍能看清她的牙齿。

“比如在你们网站上的那些匿名指控?发自‘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

“哦,亲的,”霍华德对她笑笑,气吁吁地说“它们并不是新闻,对不对?不过是网络上两条愚蠢的评论罢了。”

“只有两条吗?有人告诉我说大部分都被删掉了。”

“不,不,告诉你的那个人错了。”霍华德说“据我所知,总共也就只有两或三条。都是些讨厌的无稽之谈。我个人认为,”他开始临场发挥“是某个孩子干的。”

“孩子?”

“是啊,年轻人找找乐子。”

“孩子会以镇上的议员为目标吗?”她仍然笑着“事实上,我听说其中一位受害人丢了工作。有可能正是由你网站上的指控造成的。”

“我倒是没听说这件事。”霍华德撒了个谎。事实上,雪莉前一天在医院看到了鲁思,并向他报告了这个消息。

“我看了议程,”两个人走进灯光明亮的大厅时,艾莉森说“你们要讨论贝尔堂。你和菲尔布拉泽先生在各自的文章里旗帜鲜明地表达了相反的意见…刊登菲尔布拉泽先生的文章后,我们报社收到了很多读者来信。我的编辑很高兴。要知道,任何能让人给报社写信的事情…”

“是的,我看了那些信。”霍华德说“似乎没有人能说出戒毒所的什么优点,是不是?”已经在桌边落座的议员们都看着他们两人。艾莉森·詹金斯坦然地回应着众人的目光,仍旧泰然自若地微笑着。

“让我给你拿把椅子。”霍华德说,然后微微气,从旁边一摞椅子上搬了一把下来,放在离桌子大概十二英寸的地方。

“谢谢。”艾莉森说着把椅子向前搬了六英寸。

“女士们,先生们,”霍华德大声说“我们今天的会议有媒体的参与。来自《亚维尔公报》的艾莉森·詹金斯小姐!”有几位议员对艾莉森的出席表现出兴趣并很意的样子,但大多数人则出了怀疑的神情。霍华德摇摇晃晃地走到首席的位置,奥布里和雪莉正在那里用探询的眼神盯着他。

“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他小声告诉他们,一边战战兢兢地把自己进塑料椅子里(上上次会议的时候,一把椅子在他的重下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