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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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敦化南路二段，靠近远企中心对面的巷子里，一栋三层透天的楼房隐藏在众多高楼丛林中。

绿爬藤围绕下的楼房，一、二楼都是整面光洁照人的落地玻璃，一楼摆了各各式的鲜花、盆景，是一间生意兴隆的花苑；二楼则布置得温馨典雅，靠近落地玻璃窗前立着一架黑得发亮的钢琴，另一个角落有着小小吧台提供各种花茶饮料。

几个舒适的座位原是提供给需要等候包装的买花客人打发时间用的，但是经营久之后，反而有许多得到口碑介绍的客人专程来喝花茶，图个一下午的宁静。

黄昏夕照穿透晶亮的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耀眼，轻柔优美的钢琴乐音轻轻在偷闲访花的人们耳中。

夏纱正专注地弹奏着乔治温斯顿的钢琴曲“十二月”随着她双手律动的节奏，半掩脸庞的长发如同灵般跳跃。

吧台里脸无辜的俞子都可怜兮兮地面对另一个人的问“妙姊，我真的不知道啦！”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夏妙织瞧着夏纱一副郁郁寡，身落寞的模样，真恨不得找出那个又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海k一顿。

“你看纱纱那德行，活像三魂七魄全离了窍。明明这几年她已经开朗多了，怎么那天淋一场雨回来，老病就又犯了？”夏妙织伸直倚在吧台一七五公分的高挑身材，挑衅地注视着起码高过她十公分的俞子都，看得他频呼冤枉。

“我怎么会知道嘛！那天我只远远看到纱姊和一个高帅的男人在骑楼下说话，可是等我把车开近，纱姊已经冒雨冲向我。我一看她全身漉漉的，急忙就开车回来，本没想到要看看那人是谁。”

“真糟，这下我们几年的心血全叫他给破坏殆尽。”夏妙织一脸气呼呼地跺脚。

“妙姊，轻点，别吵了纱姊的兴致。”俞子都小心地拉了拉夏妙织。

“兴致？”夏妙织嗤鼻之声响得夸张至极，故意蹬着高跟鞋“叩、叩、叩”晃到钢琴前。

夏纱专心沉浸在音乐中，本没注意到夏妙织坏坏地伸手在钢琴键上按，马上了她的旋律。

“妙妙，你…”夏纱抬头一见她嘟得半天高的嘴，想骂她的话很自动就消音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呀！”夏妙织硬是一挤，和夏纱一起坐在钢琴长椅上，不甚练的弹奏技巧，把一首人尽皆知、热热闹闹的“圣诞铃声”弹得七零八落，不忍卒听“人都死多少年了，就算是寡妇也该哀悼够了吧？”

“妙妙，你太过分了。”夏纱淡淡轻愁的脸上终于出现生气的表情。

“不错嘛！总算还有点活人的反应，我还当你离魂殉情了呢！”夏妙织一副皮欠扁的样子。

“妙妙，不干你的事。”夏纱拧眉怒视她。

“怎么不干我的事？每次好好一个节就看到你怪气的，坏人兴致很讨厌耶！”

“你尽管去狂呀，我又没绑你手脚。”夏纱索走开，不想和她争论。

“你的情绪会影响我的受，害我玩不尽兴。”夏妙织夸张地抱怨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下楼。

“少唬我，我怎么就受不到你的？”除了脸上的表情大异其趣以外，夏纱回头面对如同照镜子似一模一样的容貌，微愠一瞟。

“算了吧！你…受？”夏妙织藐视地哼了一声“你的七情六不早早已经陪葬去了，剩下这个半死不活的躯壳，我还敢指望什么…”

“停！”夏纱被烦得有些受不了地停下脚步，很无奈地看着她“妙妙，你实在够聒噪，说吧，到底想做啥？”

“就知道瞒不过你。”夏妙织皮皮地笑了“我想和jj她们去大苹果看新年倒数计时，今年你回去陪妈过年好不好？”她低垂着头，双手合掌地求着。

“不，我不去。”夏纱被吓得不轻，脚步踉跄地走完最后几阶楼梯。

“拜托啦！”夏妙织不死心地继续游说她。

“不去，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夏纱毫不考虑地摇头“要就自己回去，不然就说今年没空回去好了。”她径自拿起柜台上的订单，包装起花束不想理她。

“纱纱，可是我不但跟妈咪说过会回去，而且已经订好机位，连机票都买啦！”夏妙织可怜兮兮的说着“如果临时才说不回去，妈咪一定会很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