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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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副局长左右为难。他需要手下的每个警探,又不想让利益冲突危害到这件案子。冲突只有在寇子让情妨碍职责时才会发生。他认为寇子不会因私害公;他认为他绝对办得了这件案子,寇子自己也知道。虽然不会好受,但他办得到,不过最好还是派他办别的案子。
寇子知道那样做最好,但他依然很不。不是因为副局长作出那个决定,而是因为竟然有作那个决定的必要。寇子认为自己不该这么糊涂、不该有所疏漏。如果人都是莎兰杀的,或是她指使别人杀的,那么他没有依循原始想法的错误害得又有两个人丧生。
如果莎兰是清白的…这个可能越看越渺茫…那么事情非常不对劲。项炼那件事:是真的有人在跟踪她,还是她送给自己以便在必要时转移嫌疑?
也许这件案子不归他负责,但他的脑筋仍然在动,仍在思索各种可能的情境。
他请求副局长准许他见她。于私,他想要确定她安然无恙;于公,他想要观察她的神情举止。肢体语言和生理反应会透出许多秘密。
莎兰坐在小屋的客厅沙发上,一个医护人员在替她包扎右膝的伤口,一个巡逻警员站在门口监看。她的管磨破了,寇子可以看到她腿上的血迹。她的脸上毫无血。
“怎么了?”他问,站在一段距离外观看。
“她在庭院里跌倒,膝盖受了伤。”医护人员据实说明。
“明天会痛。”他告诉莎兰。
她心不在焉地点头。
“什么时候跌倒的?”寇子问她。
“怎么会跌倒?”
“我没有跌倒。”莎兰的声音虚无缥缈,而且没有音调变化。她没有看他。
“我摇晃了一下,一边膝盖着地。”
“什么时候?”他重复。
她比了一个模糊的手势。
“在我找电话的时候。”
“为什么找电话?”据他所见,主屋里到处都有电话,包括厨房里那支破碎的。
“打电话报…”她往主屋比了一个模糊的手势。
“主屋里就有电话,为什么到这里来打?”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不…想看到她。”她停顿一下,目光首次与他接触。
“但我还是看到她了。他们要我指认她,我还是看到她了。”情绪震惊的征候非常明显,非常具有说服力。该死的!它们有可能是真的。她的肢体语言也与震惊一致:静坐如蜡像,只有被叫时才动;即使在动,动作也非常缓慢迟钝。她的脸非常苍白。化妆出来的?她的瞳孔也有放大现象,但眼葯水可以制造出那个效果。
他痛恨自己在想的事,但他不能让自己被蒙蔽。这件案子也许不归他负责,但那并不表示他的分析不能被采用。
另一个念头在他脑海浮现:她和他往是为了转移嫌疑或监视罗法官命案的侦办进度?果真如此,那么她非常成功,因为罗法官命案的侦办毫无进展。
他想要继续讯问她,但知道最好就此打住,让被指派侦办此案的警探负责讯问。何况,他还有别的事要调查。
他向巡逻警员点个头后离开小屋,深一口温暖的新鲜空气。他找到魏副局长。
“大概的死亡时间知道了吗?”
“验尸官还没有判定,但我看过尸体,僵硬得厉害。我估计死亡约有十二个小时了。”懊死!那段时间正好是他被电话叫走,她以突然嘴馋想吃香蕉船为理由去了超市,即使她在下午已经去过一趟了。她会冷酷到回蓝家杀两个人,然后在回他家的途中停下来买冰淇淋吗?还是她以买冰淇淋作为出去的借口?制造不在场证明,好让她能拿出超市的发票说她不可能去了蓝家。
这简直是罗法官命案的翻版。她没有目击者证明她在案发当时身在他处,但有购物地点的发票。
反之,她不可能知道他昨晚会被叫走,她不可能事先计划。难道她一直在等待机会,知道他终究会在晚上被叫走,等他离开后再采取行动?她不用急,她可以等待最恰当的时机。毕竟她在等待时还有高薪可领;如果她的目标在那枚失踪的黄钻戒指,它哪儿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