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怒气难消伤长老清规数犯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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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炎回过头来,向石天行走去。
石天行受的内伤是比杨炎更重的,他虽然随身携带有金创药和碧灵丹,但金创药只能治外伤,碧灵丹解毒最有效,治内伤功效则是平平,而且他此际亦已本没有气力把药取出来了。
此际他已是到了奄奄一息的田地。但一见杨炎走来,却不知那里来的气力…”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他,居然能够大声骂了出来。虽然声音有点嘶哑:小畜生,有种的你杀了我!否则我只要有口气在,非揭发你的丑事不可,你和那小人都…”他知道杨炎最怕别人骂冷冰儿,所以他虽然不想骂冷冰儿,也要将她和杨炎牵连在一起骂了。他是忍受不了内脏血的剧痛,想图个“痛快”想使杨炎一剑把他杀掉的。
他正要再骂下去,只听得杨炎已在冷冷说道:“你再骂,我先打你十七八记耳光,再割掉你的舌头!嘿嘿,你想求死是不是?我偏有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下倒是比张天师的灵符还灵,石天行登时闭上了嘴,不敢再骂。
他名列天山四大弟子之首,要是当真被打了耳光,只怕死了也会给人嘲笑。
被打耳光之辱他都受不起,更何况还有更进一步的侮辱——被割舌头。
他闭上了嘴,可是杨炎却偏要他开口。
杨炎一托他的下巴,轻轻一捏,石天行不由自己的“啊呀”一声,嘴巴张大。他只道杨炎当真要割掉他的舌头,吓得几乎晕了过去,那知杨炎却是把一颗药丸入他的口中。
原来杨炎虽然憎恨他,却还不愿意让他死的。他强石天行下的这颗药丸,是他“爷爷”秘方配制的灵丹,治内伤的功效不在少林寺的小还丹之下。
“石天行,你回去好好养伤,一年之后,当可恢复如初。我伤你,也救了你的命,你要报复那是你的事情,我自问已是对得起你。你是天山派的长老,你要把我逐出门墙,那我不做天山派的弟子就是。我不做天山派的弟子,你那些什么‘清理门户’的话头,也用不到我的身上了。总之,从今以后,咱们的同门情份,一笔勾销!”他痛快淋漓的大说一顿,把口闷气发出来,回头就走。由于说话太多,耗损神,腹痛更剧痛,鲜血又出来了。
他了一颗药丸,但他的腹部的剑伤主要乃是外伤,必须敷上上好的金创药的。
他知道石天行的身上必定有金创药,他也知道天山派的金创药比他爷爷的金创药好得多。可是他心高气傲,当然不愿意去拿石天行的金创药,甚至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敷上自己的金创药。
于是他一喂石天行了那颗药丸,立即回头便走。
四野无人,时节已是冬季。冬天的雪山脚下,是不会有猛兽下山也不会有人来的。他不必担心石甘二人受到伤害。石天行内伤虽重,抵御严寒的功力料想还有。
他点了甘武维的道,但并非是用重手法点。估计最多也无须一个时辰,甘武维便能自解。甘武维的道一解,就有保护石天行的本领,有风险也只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内的风险。
此际,他亦已没有心情再去详加考虑石甘二人可能遭受的风险了。
此际,他最担心的倒是冷冰儿。冷冰儿可能遭受什么风险,那是他无法估计的。
他心如麻,不住心头苦笑:“割掉石清泉的舌头,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如今又重伤了身份是天山派长老的他的父亲,恐怕天山派的长幼同门,都不会放过我了。不过,我反正不想做天山派的弟子,也不会到天山去,除非他们有本领杀得了我,否则他们怎样闹得大翻地覆,也是与我无关。
“但冰姐姐与我不同,她始终是要回去的,因为她还要做天山派的弟子,石天行父子不肯放过我,自也不肯放过她,她一回天山,可就不知要受到多大的侮辱与磨折了!”杨炎心如麻,不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让冷冰儿离开了他,更不应该与她击掌立誓,许下诺言,七年之内,不能见她的面。
他并不知道冷冰儿身往何方,他只是在想冷冰儿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他的身边。
他没想到冷冰儿会到义军中去,(或许因为孟元超是义军的首领,故此在他的潜意识里,本就不愿意去想他的冰姐还会有这么一个去处吧?)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力量:“唉,天下除了我,还有何人能够保护冰姐的平安?”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耀眼生辉,可惜光却溶化不了他心头的冰雪。
不知是否因为心上的霾未能消散,雪原的光也似乎带着几分寒意。
想起冷冰儿处境的艰险,杨炎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寒噤。此时他已经是走过了一片草原,走到了山边了。
正自胡思想之际,忽听得健马嘶鸣,来的似乎不只一骑。
杨炎恐怕来的是天山派弟子,又起风波。他受伤甚重,莫说不能再战,即使尚有余力,他也不愿再伤同门。于是赶忙藏躲。
他刚刚藏好身躯,只见冰雪覆盖的草原上已是出现了四个骑马的人。
他认得其中一个人是丁兆鸣,丁兆鸣是在“天山四大弟子”名列第二的人物。若论内功造诣,他或许不及石天行,但论剑法之,他还在石天行之上的。
杨炎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幸亏我见机得早。否则只是一个丁帅兄,我现在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但那另外的三个人却似乎不是本门弟子,不知他们又是何等人物。”心念未已,只听得了兆鸣“咦”了一声,说道:“你们看,这雪地上有血迹!”杨炎心头卜卜跳动,只怕他们会跟踪血迹找到自己。
一人笑道:“或许是兽血也说不定。在这寒冬腊月,不会有人在雪原上行走的。咱们有要事在身,恐怕也不能去查个水落石出了,丁师叔,你的意思怎样?”这个人是四人之中年纪最轻的一个,看来似乎还未到三十岁年纪。说也奇怪,杨炎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却依稀有点似曾相识的觉,但左思右思,却是怎也想不起来。
“奇怪,他称呼丁兆鸣做师叔,应该是本门弟子才对,怎的我又不认识他?难道是我走了之后那一位师兄所收的弟子?”杨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