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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老鸦坳初逢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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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儿发痴地想道:“啊,真个是在画图中,这是多么悦目的一幅图画哪。”那位有着窕窈背影的姑娘,良久还不回过头来。用一只手扶着树身,似乎在凝望着什么在出神。

他缓步走将过去,到了切近,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只因他心中知道,只要她一回转头,那就什么美都破坏了,可是他到底叫道:“师姐,刚才是你吗?那摘叶飞花的功夫好生把人吓了一跳。”她徐徐回转身,面上那种威煞的味道,果真把沈雁飞难得浮现的美给破坏殆尽了。

“你再练上些时候,只怕远超乎我之上哩。”秦玉娇回答,她虽是将声调变得很和缓,但过于坚亮铿锵的嗓子,使人不觉到金铁鸣那种寒冷的声音。

沈雁飞不置信地微笑一下,道:“小弟学艺能有几天,岂能与师姐相提并论?

“她徐徐走开去,在一列花畦前停住。沈雁飞也跟了过去,但觉兰花的清香,阵阵扑鼻。

“你不必妄自菲薄。”她道:“前儿我把武林视为至宝的冷云丹转送给你服下,此丹乃前辈异人黄山金长公费毕生力,采天下仙草灵药,百炼而成。武林中人,得一粒冷云丹眼下,可抵半甲子苦修之功。是以你只须稍假时,便会远超于我,这又何奇之有?”沈雁飞早知冷云丹灵效盖世,故此对她这番说话并不稀奇,但仍然嗫嚅了一下,才怯怯问道:“小弟真不解师姐你何以会将这等至宝灵月给小弟服用。”秦玉娇陡然一睁眼,芒四,迫得沈雁飞不敢作划横平视。

她理直气壮地道:“给你服下不好吗?你是我爹绝艺的唯一传人,虽说你天资甚高,但到底还要时间苦练,这一来,你不是可以快点练成我爹的绝世武功吗?”沈雁飞尴尬地连连点头,道:“师姐所言极是,小弟可真问得荒唐。”秦玉娇言又止,终于没说什么话。

沈雁飞讪讪道:“师姐,转眼已是天,可要小弟陪你到在外走走?”

“算了。”她摆手道:“刚才我听爹爹说,这内恐怕会有人上门来找麻烦,我正在想,除终南孤鹤尚煌的一的少清剑法,还有谁能抵敌得住我们的修罗七扇呢?海外和外的魔头们,彼此从无瓜葛,当不至于上门寻仇结怨。这样,难道是新近才崛起江湖的几个年轻好手吗?可惜爹爹只说了几句,便忙着去练功了,我也不好打扰他老人家。

“修罗扇秦宣真素常极是严肃,尤其他要在这唯一的徒弟沈雁飞心中深植威信,故此对他特别一丝不苟。

是以,沈雁飞即使心中有什么疑问,也不敢直接去问秦立真,多半是央请秦玉娇设法代问。

他变得一面俱是跃跃动的神气,奋然道:“若果真个有人来本庄扰,那倒是件快事,我可以趁此机会,获取一点儿实际经验。”

“哼,你估量敢来七星庄的人,会是庸手吗?告诉你,万一真个是你先发现敌踪的话,千万不可逞强动手。”沈雁飞却傲然顶撞道:“七星庄中人,没有怯敌而退之理,好歹总得碰一碰。”她只好耸耸肩膀,然后蹲下去,摘了一朵兰花,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唤着。

他沉默在站在那儿,固执地想着他方才说的一句话:“七星庄的人,没有怯敌而退之理。”秦玉娇倏然站起来,道:“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妨告诉你,听说石山牧童赵仰高快要到达本庄,还有青城派的追风剑董毅,也差不多要来到了,我可还没把这消息禀告爹爹呢。”

“哦,你是刚刚接到信鸽急讯吗?”他忽地目奇光,追问道:“是谁探出的消息?

““石山牧童赵仰高向居西北,自成一宗,和我们七星庄素来河水不犯并水,毫无瓜葛,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们晦气?这消息是瘟太岁穆铭得来的,他现在正全力暗中追蹑石山牧童赵仰高的行踪,据说除了石山牧童赵仰高和他的徒弟白狼罗奇之外,还有那昔黑道中极负盛名的独行大盗金蛟尺田俊。这厮昔已是独来独往,不很服我们七星庄,现在和石山牧童一道赶来本庄,不知有什么图谋?

“沈雁飞这时除了眸子里奇光闪烁之外,脸上表憎毫无变化。他道:“小弟也听师父讲述过,听说那石山牧童赵仰高武功用毒无比,尤擅于在赤手空拳比斗时,诡毙敌,是以碰上了他,非用兵器不可,但青城那追风剑董毅怎会也要来本庄寻事?”

“这消息可是简易手卫斯的急报,他敢情已经和人家动过手,可是青城剑法玄妙无比,大约深奥之处,比之终南孤内尚煌驰誉天下的少洗剑法还要强胜,可是终南孤鹤尚煌功力太高,便不能以常理置评。摘星手卫斯的功夫,你也知道的,也败在人家剑下,想来这近十年崛起江湖的董大侠,真有他的一手。”她一面说,一面注意观察沈雁飞的神,却一无所获,不觉微微皱眉。

“什么大侠,哼!”沈雁飞确然没在面上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但在他的语气中可带出不服气的味道:“他想对咱们七星庄有什么企图吗?摘星手卫斯又是怎样败的?

“秦玉娇又皱皱眉头道:“我不喜你的语气和神情,学得就像爹一样,你是在问我呢?

抑是审讯?”沈雁飞一听此言,心知这位姑娘闹心眼,连忙陪笑道:“师姐明察,小弟这是一时气愤,倒没想到这样对师姐失礼了。”她犹有余愠地哼一声,道:“屡诫屡犯,你可是打心里头不尊重我!”沈雁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便道:“师姐你别生气,小弟就是再大胆,也不敢蔑视师姐,小弟的出身,师姐还能不知道吗?”他稍为顿一下,又接下去道:“刚才师姐听说起的这两拨人要来寻事,好像已经很匆迫,咱们要不要准备一下呢?”

“那还用你提醒我吗“她大概已经没有芥蒂了,可是仍然勉强装出有点生气的样子:“少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呢“沈雁飞苦笑一下,道:“师姐还是放不过小弟吗?那么将来只好效金人之三缄其口了。”她低低哼一声,没有说话。

“师姐,咱们别说这个,小弟倒是想出个主意来,只不知可以行不?”她不住微笑了,道:“你有什么主意?”一个人长年生活在寂寞空虚之中,即使是最刚强的人,也不免会如空谷闻足音,跫然而喜,假如生活有什么转变的话。秦玉娇除了和沈雁飞谈谈说说,聊以解闷之外,再没有什么人可以倾谈了,因此,也就唯有沈雁飞能够出点主意,改变一点生活现状的单调。

他道:“咱们冒个险去。”

“冒险?有什么险可能冒呢?”她立刻变得欣然地追问道:“哦,莫非你指的是那两拔意图侵犯本庄的人?

“沈雁飞故意不立刻作答,也卖个关子以报复早先地哄了他一下之事。

她见他没有立即作答,抬头望望天,轻轻自语道:问这到已是中时一刻,恐怕总有一拨快要到达本庄了吧/沈雁飞立刻诧问道:“怎的会这么快?师姐你不是才接飞鸽传书吗广“哼,你估量人家的脚程,比飞鸽慢吗?况且瘟太岁穆铭和摘星手卫斯也是后来得到消息,赶往查探证实之后,这才敢往庄里送信。这两下一凑,人家可就快到本庄啦。”沈雁飞一听果有道理,连忙道:“师姐,咱们不必去惊扰师父大驾,这就出庄去,在那必经之路的老鸦坳处等候。”她没有立刻回答,但那神情却表示出乃是认真地考虑他的建议。

沈雁飞有点儿沉不住气,频频回首去瞧庄门,这时,他们都没有兵器在身,故此还得回去取兵器。

他催促道:“师姐,你怎么说?

“她说:“我也很赞同你的意见,可是若然爹爹一点儿也不知道,咱们是不论胜败,回来必受重责。”沈雁飞道:“事难两全,一个人若要成名脸,岂能不冒点险?小弟看来还是这样吧,师姐你留在庄里准备接应,只由小弟一个人往老鸦场观察敌踪。不管是否两拨人一起来到,小弟也得现身拦阻,一面以信鸽飞报与师姐。”这办法本便与刚才两人所说的大相径庭,秦玉娇连连点头,但她却忽然皱眉地道:“可是人家若以数十年修为之功,硬碰硬闯,只怕你的危险太大了。”沈雁飞此时心中甚急,因为他还得赶快回里面取那修罗扇,况且本庄离老鸦坳还有七八里路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