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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猛然一沉。

他早就知道了？

殷子墨只觉得手中的剑匣前所未有地沉重，她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将剑匣搁在暗上，眼神慌。

仔细一想，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少筋的程度令人发指。

他是名震江湖的百刃楼主，怎会这像她所认为的那样单纯无害…若不是确定了她的身份，怎可能会安心地留在身边。

查她底细虽说不上容易，但凭他的本事，也绝不是难事…

但是，他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呢。

只是知道她是鬼儒的徒弟，知道她为了无鞘剑而来，还是…

她不由自主地抱起双臂，手慢慢抚上肩头。

他知道她是红教转世灵童、下代红教教主的候选人么…

最大的不安不是一无所知，而是窥得一角却无法观清全貌。

她至今仍旧摸不清他的深浅。

她不语，他亦沉默，本就无外界隔绝的密室里静谧地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她甚至觉得封一白像是个高明的猎手，不动声间用无害的微笑引她自投罗网。

她想了想，干脆豁了出去:“你…你既然知道，还把无鞘剑给我么…”封一白凝视她微颤的睫，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脸庞，轻轻捧起:“子墨忘了吗，我说过的，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她听到心脏不争气地狂跳，撇过头，生生下悸动，装出讥笑:“我是为了偷走你的宝贝才接近你的，你不知道么。”他稍稍俯下了身，靠近了她一些:“知道。”她下意识地朝后躲了一躲，不敢去探究他的视线，兀自逞强:“既然知道…那就、那就不要喜我了。”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要她身上的印记还在，总有一天会被师父抓回去做傀儡，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在她身上种下的蛊毒，无解。

她像是穷困潦倒的人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心喜却不忍动手，只怕眼前的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下一瞬就会骤然消失。

从天上掉下来的结果，只有粉身碎骨一种下场。

他仍旧带着笑意，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将她到角落:“不要。”

“封一白，如果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句承诺，大可不必的…”她抵着他靠过来的膛，咬咬牙“那时候我跟你都还小…”

“子墨想悔婚么？”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殷子墨彻底没了耐，狠狠拍了他一下:“你觉得我师父会放任我跟你在一起么？！”

“为什么不行？”他捉住她的手挂上自己的脖颈“他不是要无鞘剑么？给他就是了。”

“不是…”师父要的不仅是无鞘剑，那个只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工具…

封一白俯下脸孔，几乎与她贴着额头，黑眸中的认真神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子墨，我并不比你师父弱。”他的气息让她反映不能，连下意识的抗拒都忘却在脑后，回过神后匆匆道:“…但是，我似乎，还不够喜你。”他似乎并不意外，笑:“这样啊…那有没有一点点喜我呢，一点点就好？”

“…”要死了，这种情况下她不是应该赏他一掌外加一句“氓”的么…但是为什么本能地不想反抗，甚至在考虑着要不要回答呢…殷子墨懊恼地朝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到了墙角。

小年本是有成竹的笑容慢慢凋谢，眼中黯淡，角却仍旧撑起弧度，他慢慢放开搂着她的手，语气中是掩盖不了的落寞:“原来一点点都没有吗…”殷子墨顿时警铃大作。

装可怜什么的，是这家伙的拿手好戏啊，殷子墨你一定要稳住啊！

于是假装没听见没看见，趁他松手就要逃出他的锢。

幽怨的声音如影随形地飘了过来:“…原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只要朝子墨喜的类型努力，等到再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肯定会多喜我一点点…”殷子墨顿了脚步。

“每次蛊毒都想着要是就这么死掉会不会永远没办法再遇到子墨了…”她眼前忽然闪过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心中一软，刚回头就直接被他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