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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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天午后,除了打打瞌睡,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事好干。躲在冷气开放的速食店里,仍然让人觉得昏昏睡,除了汉堡、可乐和薯条,和一堆吵得要死的重金属摇宾乐,子相对的平淡。
王米夏支着下巴,隔着窗,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忙忙走来的行人。桌上摊着一份看了一半的报纸,上头巨大的篇幅耸动的介绍着情人七夕最佳的餐馆和风景去处。
是的,七夕。够白痴的一个子。
“唉,米夏,你看这个…”贺瑶子兴致地指着报上的情人节特辑报导。
她不兴趣的瞄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掉向窗外。
七夕情人何处去?报上说,可以到摩天楼过个高空漫别致的夜,××山看夜景也不错,气氛适合,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找个山巅小涯看看?珊椭寺模タ戳餍怯辍s⑾勺餍怯曜畲笃谡昶呦Γ恍∈庇幸话俣嗫诺牧餍谴犹旒驶裆了冈谝箍盏囊话偻蚩抛晔?br>“哇!星!”贺瑶子看得好心动。
“是吗?”王米夏还是一副不兴趣。拿着管搅搅几乎化成一摊水的可乐。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可乐难喝死了,汉堡夹的全是一些老母。”
“天气这么热,来吹吹冷气也好,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贺瑶子大大的眼睛盛了秋波,嘴沾了蕃前酱,红得一副鲜滴的样子。
这倒稀奇了,王米夏不可置信地看看她,语带嘲讽说:“我是很闲没有错,不过你怎么会有这种美国时间?你最近不是都很忙吗?一下课就跑得不知人影。”最近这些时,贺瑶子不知突然着了什么热煞,总是形匆匆,而且神秘兮兮的。问她她也不肯说,一次两次,她也就懒得再多问。
“唔,有些事…”贺瑶子支支吾吾的。
王米夏耸个肩,也不想多问,无聊的喝着没有气的可乐。贺瑶子看她没有探究的意思,抿抿,拿起可乐,又放下,跟着偷觎了她一眼,又拿起可乐,再放下,吐吐的说:“唉,米夏…”似乎有什么话哽着,言又止的。
“什么事?”王米夏仍然支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
“…嗯,没什么…”贺瑶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低头搅动着可乐,又拿管去拨动薯条。隔片刻,忽然抬起头,有些殷切地望着王米夏,语气略带一点迟疑又期待,问说:“唉,米夏…那个…你觉得我有没有哪里不一样?我是说,你觉不觉得我变了?”这话问得实在莫名其妙。王米夏奇怪又好笑的抬头,煞有其事的看看她,左右打量一番,说:“我看你很正常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没什么两样…喔,好像胖了一点。你不对是吃太多了?”
“你说什么。”贺瑶子嘟起嘴白她一眼。
“正经一点。”
“我是很正经啊。”王米夏歪歪头,没打采的。
“瑶子,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清楚。”贺瑶子眨眨睫,大眼睛装了太多水波,犹豫的闪了一下。
“不…没什么。”她笑笑摇头。
“好了,该回去了。走吧。”
“你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王米夏动也不动,懒懒的搅着那杯可乐,完全没气的可乐看来就像一潭臭水沟水,黑得发馊。
这样一杯随便捞就一大桶的馊水就费了她三十五块。猪!这些开速食店的实在太好赚了。她从来不来这种白痴才会来的地方的,一来避免那些资本主义者的剥削,省得当那种冤大头,再则那种没脑袋的人总喜来这种地方,人多得不像话,音响又烂得要命,全是一些比诸五子哭墓差不多的音乐,吵都吵死人。不过,很不幸的,事情总有“不过”像这么无聊又无处可去的时候,她也只有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被剥削。
敝不得马列主义那些进份子要高唱社会主义万岁,煽动无产阶级革命。实在,那些资本主义既得利益阶级者都是一些脑肠肥的猪,一堆狗屎和大便。不过,她是比较倾向无政府主义,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什么世界大同、各取所需各尽所能那一套,不是她乖戾,实在,真的就跟放一样。
世界大同其实很简单,只要人类死光光。可是可能吗?人类天天在发情,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这世上其实什么问题也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人太多了。什么世界大同,狗屎!要放也不看看地方!
她站起来,把那杯臭水沟水连同垫纸哗啦的进垃圾桶,将只咬了一口的汉堡带出速食店,丢给路旁的狗。现在免费吃素风,她是不吃那一套的,只管自己身体机能的需求,有什么就吃什么。阿妈说她野气重,跟那种被放生成野的动物差不多。形容得真好。她是都市水泥丛林的野人,以本能求生存,野的气息自然重。
光已经倾偏了,以大概六十度的斜角,闪躲的从西边大搂间的夹照过来。四处车水马龙。她半眯眼,觉再也没有晃下去的理由;如果是野生动物,这时候也该回巢了。
走到路口,还隔着一条马路,她就看到叶维廉倚在巷子口的路灯下,身影被夕曳得长长的,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嗨,维廉。”叶维廉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你今天不用补习吗?”她试着微笑,语气平常。说到“补习”两个字,咬字显得有些生疏。
看,她跟叶维廉就是这样不同。叶维廉是全国学生模拟考电脑排名前六十名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的世界是电脑、语文、科学月刊、学校和补习班。父母在大学学院任教,来往的朋友都学有专,属于那种小布尔乔亚白领阶层的高级知识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