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贺兰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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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丹菲被贺兰奴儿派去御厨取果点。回到茶水室时，明显觉到气氛有些不同。年轻的婢们面上都带了几分，隐隐有些兴奋。

“崔四郎又來了。”一个中年女官笑道“每次崔郎一來，女孩子们都是这副模样。”丹菲笑了笑，将果点拿给贺兰奴儿过目。贺兰奴儿在发呆，丹菲问了两声，她才转过脸來，眼中那盈盈动人的，让丹菲暗自惊讶。

有了这份神采，贺兰奴儿五分的容貌，顿时成了七分的姿。她连脾气都好了许多，婢犯了错，她只是随口责备了一句就算了。

这又是一个拜倒在崔景钰脚下的？

正殿中传來男子隐隐说话声，听着确实是崔景钰的嗓音。

一个婢伸手夺了丹菲手里的果盘“你才來，不知道崔四郎喜什么，我去送。”

“呸！”旁的另外一个婢讥笑“你就是想多看崔郎几眼罢了。”这婢正想反驳，贺兰奴儿冷着脸道:“休像个娼妇般为个男人争宠吵闹！这里是中，不是平康坊！”两个婢都红了脸。

“阿段随我來。”贺兰奴儿吩咐。

丹菲端着酒盘，跟在贺兰奴儿身后进了正殿。

韦皇后依旧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崔景钰穿着青常服，领口金扣闪烁。他端坐在下方席垫上，正在给韦皇后讲解一卷账册。他如今一面担任朝廷官职，一面也在帮着韦皇后处理一些私事。他颇通经济，略微指点后，就帮韦皇后赚了大笔钱财。韦皇后越发信任他。

丹菲走近，将过果点放在他身边的案几上，然后在贺兰奴儿虎视眈眈的目光中退到一旁。

崔景钰顿了顿，继续往下讲。倒是韦皇后听得心不在焉，道:“就到这里吧。由你做主就是。若有疑问，就去找上洛王商量。”崔景钰放下了账册。

韦皇后又道:“你母亲的病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了。”崔景钰道“臣在这里住了几，觉得此处早晚十分冷。皇后的病或许和这山间寒有关，何不回大明好生休养？”韦皇后道:“我也是想，却是怕里疫病还沒过去。”贺兰奴儿将分好的橙子盛在白瓷碟中，送到崔景钰面前，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她这一眼真是意味深长，含着幽怨和苦楚。

崔景钰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酒杯。

“皇后身体不适，臣就不再打搅您静养了。”绝望之从贺兰奴儿眼中闪过，她赶紧低下头去。

回到后间。贺兰奴儿沉着脸走开了。婢们头接耳，看着她的背影窃笑。

“分明自己也喜崔郎，却见不得别人也慕。干着她什么事了？”

“人家甘愿做妾呢。”

“不做妾，难道她还奢想为不成？”

“人家崔郎本就不多看她一眼…”丹菲一边收拾着杯盏，一边听她们说闲话。忽而有一个内侍走了进來，高声道:“段氏宁江何在？”丹菲一愣“我正是。”

“崔秘书丞请你出來一叙。”话音一落，屋内一片寂静，无数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丹菲身上。贺兰奴儿亦自窗边转过头來，眯着眼打量丹菲。

丹菲额头青筋跳了跳，放下手中杯子“劳烦少监引路。”

“不敢。”这内侍大概因着崔景钰的关系，对丹菲十分客气。丹菲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随着他出了屋。

崔景钰就站在殿下游廊之中，背手而立，身影笔直拔，英俊的面孔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肃穆。

内侍将丹菲待到，拱了拱手便走了。她朝崔景钰欠了欠身，觉得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此处空旷，视野开阔，倒也不用担心谈话被人听了去。只是丹菲能觉到无数双眼睛躲在窗下朝这边望，令人有一种被监视的觉。

“不用拘束。”崔景钰看出了她的紧张“你如今是我表妹，又是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的，我们俩來往光明正大。相反，若我们真是见面不相识，倒惹人生疑了。”丹菲一想也是，这才放松了些。她如今进了含凉殿，后同崔景钰碰面机会多着，不如一开始就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的好。

“你运气倒是好。”崔景钰似笑非笑“一场天花，倒是助你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含凉殿。”

“不轻松。”丹菲冷声道“我险些饿死了，你忘了？”崔景钰一脸漠然。丹菲估计他是觉得既然她沒死成，那这事就不值得一提。她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