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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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咱们金谷园里又要增盖琼楼了！”绣儿兴奋地跑进来，喳喳呼呼地向她禀报。

“君侯为什么还要增盖琼楼？府里的人口又不多，盖给谁住呢？”绿珠纳闷地问。

“听说是要盖给绿珠夫人住的！”绣儿喜孜孜地，因为她跟着表姐，将来当然也是一块搬过去。

“给我住的？”绿珠惊愕地指着自己，不敢置信。

“你没听错吧！怎么可能？”她在凤凰阁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另外盖琼楼给她住？

“你如果不信，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绣儿拉着她，往外跑。

绿珠好奇心作祟，便跟过去一探究竟。

穿过月门，隐约听见施工的杂声噪音，愈离愈近…

果然，在东南隅正大兴土木，良工巧匠搭筑琳琼楼，凿池叠石，栽林荫花，动员近百名工人，似乎在全力赶工。

绿珠看得瞠目结舌，所有在一旁没事围观的奴仆，见了夫人驾临，均恭敬阿谀地弯身施礼。

“绿珠夫人万福。”在他们下人眼里，绿珠夫人现在是君侯最得宠的侍妾，态度自然更加恭谨。

两名奴婢伶利地回屋取伞，为夫人遮，也有奴婢端凳，让她坐着监工，厨娘更是巴结，盛上冰镇燕窝雪蛤。

所有的奴仆把她侍候得像皇后娘娘一般，极力讨好，绣儿也分到一杯羹，与有荣焉。

“你们不用这样服侍我，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就好。”绿珠浑身不自然。

“夫人现在集三千宠于一身，奴婢们贺喜夫人。”众奴仆一致道贺，围着绿珠说些好听话。

站在不远处的紫荆夫人看到金谷园的下人们，眼里仿佛只有绿珠一个夫人，不怒火盈，忍不下这口怨气。

侍候她的丫环探梅也为之抱不平，气愤填膺地说:“君侯是不是昏了头了？为一个新纳的侍妾增盖琼楼，有这个必要吗？”

“我这就去问君侯，为什么她有，我没有？”她怒不可遏，累积已久的怨恨倾囊而出。

她真的受不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决定要到降轩向他问个明白。

**石崇对于紫荆的兴师问罪，充耳未闻，背对着她，径自以金钗逗着竹笼里的金丝雀。

“你到底听见我说的话没有？为什么还要增盖琼楼给绿珠住？”紫荆夫人已经快要没耐心了，扬高了声音。

他不疾不徐地说:“我是金谷园的主人，不需要向你代。”石崇意懒得转身看她，紫荆火冒三丈，忍不住咆哮:“我对你百般容忍，凡事顺从，你居然如此对待我！你的作法，摆明了是要让我难堪，在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打从你硬我娶你的那一天，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你，也不可能给你幸福，你应该很清楚，怎么可以怪我呢？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他森冷地道，对她毫无情。

紫荆的心碎成片片，噙着泪，哽咽地道:“难道…两年来的相处，你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情吗？”他摇头，甚至完全没有思考，就确定了。

“很抱歉，我的确不曾过你。”紫荆像掉进了万丈冰窟，心寒不已，踉跄一退，喃喃自问:“是我自作多情吗？我不该上你吗？”

“你现在后海还来得及，我们还没有孩子，你可以改…”他居然开口要休离她。

“石崇…”她喝止他再说下去，柔肠百折，投以怨恨的眼神。

“你好残忍、好无情，你把我紫荆郡主当什么了？”

“紫荆，你听我说，再拖下去，只有费你的青，对你本没有好处。”他劝告她，希望她能慧剑斩情丝。

“不要再说了，你愈想甩掉我，我就愈不可能成全你。”她面罩寒霜，心机深沉地说:“你让我不好受，我也不会让你和绿珠快活！”她忿而拂袖而去，那双妒恨挟带报复的眼神，令他萌生不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