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拾玉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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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坐在一张破椅子上低头沉思不语——方敬玉自言自语,道:“老人家会到什么地方呢?他不可能离开此地呀!”两人一阵沉默后,劳道:“一个真正孱弱的老人,不可能具有如此身手的,难道这老人他…
方敬玉一惊,道:“当家的——”话未说完,劳忙以手阻止,低声道:“暂时称我东家。”方敬玉立时明白,忙又改口道:“当家的意思是水老人家是一位深藏不的高手了!”轻点着头,劳道:“如果我推测的不错,他老人家必就是位高人。”方敬玉惑不解的道:“我们槐山人从来没听说过‘鉴玉老祖’是一位武功奇高的能人!”劳一笑,道:“一位真正能人是不会轻易被人识破的,而水老又是玉高手,一般人只注意到他在玉上造诣,往往便忽略了他在武功方面的成就。”方敬玉点点头,道:“水爷爷向来只活动在这龙舌沟,独来独往又是月夜中,自然认识他的人便不清楚他还会武功了。”劳又是一阵思忖,道:“令我不解的是水老既会武功,他为什么还要听任那姓关的小子折腾?”方敬玉道:“所以属下十分惘。”劳这时对方敬玉道:“我们折腾这一阵,我也觉得有些饿了。”方敬玉忙把袋中吃的取出来摊在桌子上。
劳捡了一块酱牛边啃边道:“今夜我们便在这草屋歇下来,希望水老人家能出面见见,也不虚此行了。”方敬玉道:“此地找不到,我们去槐山找。”二人各自吃了些东西,劳便先自在上睡下来。
方敬玉坐在椅子上守着,见劳鼻息均匀,显然已睡着的样子,不由站起身来走出草屋。
他见草屋前面四个黄衣大汉尸体还在,便立刻拖往附近石堆去把尸体用石块堆起来。
方敬玉刚刚要回草屋,突然一声蚊蝇似的声音传来:“小伙子,你过来!”方敬玉一惊,举目四下望去,月朦中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由低声道:“水爷爷,你在哪儿?”附近声音还是水连天的,只听他道:“核桃树上呀!”方敬玉抬头望向一棵两人合抱大核桃树,枝叶繁茂中早见水连天在一处三叉枝间向自己招手呢!
方敬玉一笑长身而起三丈高,双手一攀横枝,人已落在水连天面前来,笑道:“水爷爷,你怎的在这儿,我拿吃的回来就不见你老人家,我二人还在为水老担心事呢!”水连天呵呵笑着,指向草屋,道:“那女娃儿睡着了吧!”方敬玉点点头,道:“我们东家是睡着了。”
“东家,嗯?”水连天指着方敬玉鼻尖沉声道:“你还想骗我呀?”方敬玉一怔,道:“她…她…是…”方敬玉本不会撒谎,如今经水连天这么一问,显然已不知所措。
水连天沉声道:“她明明是青龙会当家的,你说是也不是?”
“水爷爷怎么知道的?”水连天道:“她也是希望水爷爷多指点她一些津的。”水连天低声音,道:“她就是那个被刀劈死在这龙舌沟中那个红面大汉的女儿了!”方敬玉点点头,道:“是的。”水连天道:“这么说来,她仍然处心积虑的要为她爹报仇了!”方敬玉又点点头,道:“刻骨铭心而又无时无刻不在往此一目标奋进!”点点头,水连天道:“此女机智过人,武功不弱,人又长的美,小子呀,你喜不喜她?”方敬玉一愣,道:“她是青龙会魁首当家,我…我又算什么,小子实在不敢存高攀之心!”其实方敬玉心中何尝不想,只是他自知身份地位,不图妄想而已!
抚髯哈哈一笑,水连天道:“其实我是半猜的。”方敬玉道:“总得有所据吧!”水连天一笑:“那个女娃不是同姓关的小子说过的话吗?当时那姓关的称女娃‘姓劳的‘,而你却说是她的伙计,哼,你小子还是我老人家的小同乡哦,就帮着外人骗我呀!
“方敬玉一听赧然的道:“原来老爷爷已知道她是谁了。”水连天道:“所以我不得不躲起来。”方敬玉道:“水爷爷,上次找上水爷爷便是受她之托,有许多事情她想在水爷爷面前请教呢!”水连天道:“二年多前发生在龙舌沟的那件事,我老人家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了吗,怎的还找来!”水连天又道:“不错,他是青龙会魁首当家,但那是在人前,如是关起门来,她仍然是个女人,天生的女人,谁也改变不了,至于什么当家魁首,那是人为的,可干可不干,你可是听懂我老人家的话吧!”方敬玉一笑,道:“且不谈这些如何?”水连天道:“不谈这些谈什么?”方敬玉想了一想,道:“小子想知道一件事情。”水连天道:“你说:”方敬玉道:“刚刚姓关的几人捆了你那么久,水爷爷为何甘愿受活罪还被他们倒吊着把头往水桶内浸。”水连天道:“他们我要玉王玉后,我没有,被他们倒吊着如能消消他们的气,不是瞒好吗!”方敬玉想笑未笑出来,遂又问道:“从中午吊到天黑,你老这罪不是受大了?”水连天呵呵一笑,道:“中间我还睡了个把时辰呢,哈…”方敬玉惊奇的道:“被倒吊着还能入睡呀!”水连天道:“老朽从二十岁起便有午睡病,时辰一到,便是把我老人家泡在水里,我还是照睡不误…”他突又哈哈一笑接道:“可笑姓关的几个蠢才,当时还以为我老人家吃不消昏了呢!哈…”方敬玉怔怔的又问:“水爷爷,如果姓关的命人斩断你老的脚筋呢,当时一个大个子正举刀要下手呢!”呵呵轻松一笑,水连天道:“有你们赶来,还用得着我老人家出手吗!”方敬玉惊异的道:“如此说来,老爷爷早知道我们来了!”水连天将髯点头,道:“知道有人来,但是谁我却并不知道。”方敬玉道:“怎知我们会出手救人?”水连天一笑,道:“难道真有人见死不救?”于是,方敬玉释然了——水连天又是一声笑,道:“告诉水爷爷,你是不是喜她?”边指向草屋。
方敬玉半晌未开口,心中却在狂跳着。
突听水连天低吼道:“喜便喜,不喜便不喜,我们槐山人不作兴这般的扭捏!”方敬玉遂点点头,道:“还望水爷爷不要说出去。”一指头点在方敬玉额头上,水连天道:“不说她一辈子也不知道,你小子知道水爷爷为什么突然躲起来呀?”方敬玉道:“不就是你老知道她的身份以后才躲起来的?”水连天叹的一声,道:“你狗,她是青龙会当家的我便要躲吗?”方敬玉傻笑一声,道:“那是为什么?”水连天道:“我老人家要暗中看你二人表情,孤男寡女相处一屋说些什么,不料你们公而忘私的她却呼呼睡下了…”附近,突然有声音传来,道:“好嘛!原来你们在树上闲谈起我来了!”是的,这声音还是劳的。
原来她睡了一阵,睁开眼来找方敬玉,不料草屋内失去方敬玉影子,这才立刻找出屋外,却正听到水连天的最后一句话。
方敬玉忙跃下树来出一脸的尴尬。
水连天也跳落树下,笑道:“回屋子里去,我老人家还真的饿坏了呢!”三人走入草屋里,水连天也不客气,抓起一块便啃,别看他八十高龄,口中尚有大半牙齿未落,酱牛他一连吃了两斤多才笑道:“两顿凑成一顿吃,是吃的多了些,哈…”抹着嘴巴,水连天对劳,道:“孩子,你可算得是个有心人了。”劳一愣,方敬玉道:“水爷爷早知当家的身份了。”劳双眉一皱,方敬玉立刻解释,道:“是水爷爷听得姓关的说出当家的底细,才…”劳这才忙向水连天,道:“不错,我便是青龙会当家的。”点点头,水连天道:“那个被刀砍死在龙舌沟的红面大汉可是你爹!”劳点点头,道:“不错。”水连天道:“两年多了,我老人家的记忆不差,不过我会尽量足你的问题。”劳忙施礼称谢。
不料水连天突又望着劳一笑,道:“不过老朽倒有个条件。”劳道:“不论什么条件,劳全都会答应的。”水连天抚掌笑道:“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劳点头道:“是的,不论你出何种高价…”水连天道:“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老朽必不令你失望!”劳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你请说吧!”水连天指着方敬玉,道:“我要你嫁给他!”劳还真的头一回脸红——那方敬玉手足无措的道:“水爷爷,你…”水连天抚掌哈哈大笑,道:“好,好,此生头一回见你们这般的儿女作态,哈…”劳望了一眼方敬玉,缓缓低下头未开口。
水连天收起笑容,道:“怎么样,你答应了?”劳仰起头来,道:“这是你老唯一条件?”点点头,水连天道:“不错。”再次望向方敬玉,劳心中在想,自己的身子早被方敬玉摸过,虽然那是在他替自己裹伤,而自己又被他抱回六盘山,这一切正表示了一个“缘”字,再看这方敬玉也是一表人材,颇有侠义神,也算是难得人才…
心念间,劳轻点点头,道:“好,我答应这门亲事,但却得向家母禀报,而且成婚之应在我大仇已报之时。”水连天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撮合一对姻缘,老朽增寿十年,这下子又有得子好活的了,哈…”方敬玉忙上前拉着劳的一双手,道:“当家的,这会太委屈你了!”劳突然出从未有过的女儿态,道:“方兄,我没有这种觉,也许是缘份吧!”突见水连天起身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方敬玉对水连天如今真是不知如何谢才是,闻言忙一伸手,拦住道:“三更天了,水爷爷先歇着,有什么话明再说吧!”水连天摇头,道:“我不累,快跟我来吧!”劳与方敬玉二人忙跟着水连天步出草屋外。
那水连天一走出来,只见他双肩抖动中,人已扑向龙舌沟底笔直的往对面峭壁边扑去——龙舌沟底宽约一里,沟底尽是浑圆石头一滩滩的清水,然而水连天行走上面宛如平地般的腿双紧盘如飞,方敬玉与劳二人施尽全力也才勉强跟上。
那方敬玉还不时的踩在水中,起一溜水花来。
三人扑到峭崖下,月中水连天回头对劳二人道:“老夫一生嗜宝玉几发狂,可说视玉如生命,难得今我老人家兴致高,又为你的一片孝心动,这才领你们来我的藏玉一观。”说着伸手往峭壁上指去。
方敬玉惊异地道:“水爷爷,槐山谁都知道你老以拾玉卖玉为生呀,怎的你老还有这么一处藏玉?”嘿嘿冷笑一声,水连天道:“我老人家所卖的玉全都十分庸俗,称不上什么宝玉之,说得明确些,只是换个肚皮不饿,而真正的宝玉打死我也不卖。”劳忙笑道:“既是水老视若珍宝又如生命,我们还是不着的为是,再说我的时辰不多,几个问题问清楚以后,我们还得立刻赶回六盘山呢!”水连天笑道:“别急别急,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方敬玉也道:“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们还是回草屋去吧!”水连天沉声道:“你小子怎的不开窍,想想看,我老人家把你二人撮合成了夫,难道不送件礼物给你们,那我这把年纪不是白白活了!”说着,又对劳道:“随老夫上去,你们随自己喜,想要什么,但是每人只能取一件!”劳摇头,道:“不,我二人不能上去,老人家若定要送我二人各一件,还请你老自己取来,我们在下面等着。”方敬玉也道:“是呀!哪有礼物挑捡的。”忽的哈哈一声笑,水连天道:“总算老夫未曾看错人,你们且在下面等着吧!”说完只见他双臂互挥动不断,人已攀崖而上,刹时间他已上跃三十多丈,一个旋身间便消失在峭壁间不见。
看看水连天的轻功,劳对方敬玉道:“此老轻功与我师龙师太不相上下。”方敬玉道:“今才知这位‘鉴玉老人’竟还是能人,太令人难以相信了。”劳道:“希望我要知道的问题,水老能给予我意答案。”方敬玉点头,道:“看此情形,他必然会的。”劳又道:“我曾叫‘八爪神偷’伍大海来到槐山,探听那年槐山人庆贺玉王后出世时候,是否有中原其他人物在这槐山出现,探听的结果是‘有’我希望老人家能认出这些人来。”方敬玉道:“其实我们已知道有那狼山风家寨的风雷了,只要捉住姓风的,就不怕别的人找不出。”二人正在崖下谈呢,峭崖上,水连天已衣袂抖闪中一泻而落下峭崖来。
方敬玉与劳二人忙上前去。
水连天却一挥手,笑道:“回草屋去吧!”说着当先向对岸旁身跃去。
三人又回草屋内,水连天凑近灯光猛的一摊右手,只见华光成丝,闪闪如同旭彩芒。
劳惊异的叹道:“天蓝宝钻?”水连天得意至极,但却摇摇头,道:“这是玉,而非宝钻。”方敬玉讶异的道:“玉?难道玉还能成?”水连天道:“怎的不能?世上万物达到极至便会成。”说着伸手把两颗玉分别拿在姆食二指间,又道:“形状相似而有棱,大小如一似夫,所以我老人家称这对玉为牛郎织女,这可是不经人工,不加俗手磨琢,全是天成,我把它送给你二人,算是老朽一番心意了。”劳与方敬玉二人接过玉,只见这玉不过鸽蛋大小而稍呈扁平,五个棱角十分自然,近着灯光,只见华光四,而玉内部也似有另一种毫光闪动着,十分好看。
望着劳,水连天道:“收了老朽的礼物,你便是这小子的如意夫人了,哈…你总不会再反悔吧!”劳当然听出水老话中含义——那显然是她自动退掉宇文长江的婚约,现在说来反倒引起三人宛而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