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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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单可薇兀自沉思,须臾,她将报纸给派翠西亚,目光坚定的说:“你去,一定要把命案现场的家具做个仔细的评估,对了,记得带单玺一块儿去。”
“什么--”派翠西亚愀然变“为什么要我去,那是命案现场欸,又不是百货公司,而且随意出入命案现场是违法的。”要吃牢饭的事,她才不干。
她又不像单家这对变态母女,热中在死人堆里寻宝,三天两头就赖在命案现场打转,对于那种晦气的地方,她向来都是敬谢不、止步不前的。
“如果只是要叫你上百货公司逛街,我干么还花大钱请你来当员工?况且我哪里违法?我只是要你先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评估咱们是不是需要更近一步跟家属接触家具收购事宜,又不是要你像个蛮横的土匪,马上徒手把家具扛回来,顶多用眼睛看看、用嘴巴说话,命案现场的一丝一毫又不会被破坏,你说,哪个笨蛋敢说我违法?有种就他把本姑娘抓进监牢关着。”单可薇气势凌人的回答。
“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凶杀案欸,多惊悚啊!
“不行,如果你没找到好东西,没有抢在其它业者之前好好笼络家属,当心我扣光你这个月的薪水。”说完,单可薇踩着高贵优雅的步伐,准备去会会那个奥客。
见投诉无效,派翠西亚转身怒瞪单玺“小丫头,都是你害的啦,没事嚷嚷什么命案?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又不是殡葬业,干么成天在死人堆里打转?”
“原来派翠西亚你是胆小表呀!身为潘芭杜的员工就要不忌讳生死,我们这里的家具有二分之一以上都是抢自死人手中,你这么胆小还敢要求加薪,实在太逊了喔!我看,你应该减薪百分之十才对。”她揶揄着一听到死人就花容失的派翠西亚。
一听到减薪,派翠西亚马上像是被挑起怒火的斗“单玺,闭上你的嘴巴,要不然我拿针线你。”她穷凶恶极的恐吓。
单可薇又朝两人睐去一眼,单玺以为母亲要训斥她没大没小,机伶的佯装瑟缩姿态闪到一旁,派翠西亚则以为老板要帮她说话了,正洋洋得意呢!谁知…
“没错,单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不愧是我们潘芭杜未来第十代的接班人,减薪的事情,我的确应该好好考虑。”话落,单可薇已经消失在离。
派翠西亚愣在原地许久,动得想砍人。
看派翠西亚吃了大瘪,单玺掩嘴低笑,虽然厌烦了旧家具、老灯饰的她对接班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能够看到派翠西亚这个模样,倒也值得的。
“派翠西亚,我先去看我娘发威了,等你心理建设好准备出发去命案现场,别忘了叫我一声,要不然会被扣薪水喔!”说完,她一溜烟的消失。
“单玺--”-----仿凡尔赛的主殿建筑里,浓装裹的欧夫人就像随时备战的母,顶着一张巫婆的势利脸孔,拚命的拍动她的翅膀虚张声势,两只脚来回的踏踅,几乎要把光洁的地板踩出两条壕沟。
单可薇美眸一扫,眼前热闹非凡的巴洛克大厅没来由的让她一阵振奋,瞧,素有神猪之称的新郎被捆得宛若端午节的大粽,杵着一支岌岌可危的拐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鼻青脸肿的他还劳动三个彪形大汉看顾着。
至于一旁的轮椅上,如花似玉的小新娘打着石膏,目光呆滞的紧抿着不发一语,由一个麻脸小女仆看顾着,算算偌大的大厅里也没几个人,但是就够吵闹的了,全拜这欧夫人之赐。
单可薇把吵闹不休的矛头指向欧夫人“怎么了?这么声势浩大的阵仗,想夷平我们潘芭杜不成。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怎么伤成这样?”她手中的绣扇摇呀摇蚌没完。
欧夫人嗓音掐高一应“喔,总算来了,你就是那个坏心的负责人?”她转身开始叫嚣“瞧你人模人样,竟这么坏心歹毒,我儿子这场车祸,有你好赔的了。”
“坏心?我单可薇哪里坏心?蒙您关心,我的心脏还卜通卜通的鲜活跳着,既没缺了角也没破了,所以还没坏呢!”眨巴着大眼,她笑容可掬的说。
“少废话,单老板你给我仔细瞧瞧,一场车祸我儿子伤成这样,皮伤不说,光是骨头就断了三四,还有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脚瘸眼瞎,还得破费我请个小丫头瞻前顾后的跟着她,你说这笔损失你要怎么跟我清算?”
“既然发生车祸,不在医院好好休养,跑来潘芭杜做啥?啊,是不是想挑一张舒适又安全的家具,好让你儿子安心养病?快,我们潘芭杜什么没有,家具最多了,中式西式都任君挑选、包君意。”单可薇转身嚷着员工“快张罗两辆游园车,看来欧夫人现在是想挑家具了,可别怠慢了贵客。”
“住口--我今天是来讨公道的,谁要买你的东西来着?你这丧尽天良的女人、臭商,竟然卖那张门的四柱大给我即将新婚的儿子,不但害得我儿子的婚礼办不成,小两口还全进了医院,你有没有良心啊?这下连这媳妇儿都残了瞎了,为了照顾她,我还得破费多聘请个女仆,天啊,我欧家哪有这等闲钱这样挥霍,你得给我一个代才行!”呵,她没听错吧,敢跟她单可薇要代?代是没有啦,胶带倒是不少,拿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正好。
“此言差矣,无不商,这道理夫人你应该比我知才对啊,况且买卖是你情我愿,怎么可以出了事就一味的怪罪于我?再说,你儿子是出车祸,又不是从上摔下来,你不去追究车子的安全,跑来牵拖我卖的家具,这未免说不过去吧?”她面无辜状,不忘端起桌上的rosenthal瓷杯,啜一口早茶。
“不怪你怪谁?我问你,你卖的家具是不是都是死人用过的玩意儿?”
“咦,我没跟夫人或是令郎解说过这张的来历吗?”她深思须臾“那我现在说好了,传说这红木箔金四柱大,是百年前的一位富商为了娶未婚,特别命木匠采仿古手工心打造的,谁知呀,那个福薄的新娘竟然在新婚之夜举自尽,当场头壳开花脑浆四溢,鲜血淋漓呀!”单可薇突然一个停顿,随即畅怀的摇起手中的绣扇“唔,原来新娘死在上,自此魂不散的传闻是真的呀!稀奇、稀奇,这故事太灵异了。”
“你还说、你还说,看,那张本就是个门的玩意儿,你还拿出来兜售?就说你卖的东西全是死人的玩意儿吧!”
“唔,我说夫人呀,你怎么会说这种傻不隆咚的话呢?我这潘芭杜明摆着就是二手古董家具,既然是古董,不就是要死越多人越好,也越值钱嘛,这才证明它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啊!历经不少古人终成古董,不是死过人的家具,本姑娘还不想要呢!”她放肆而笑。
“你真是可恶至极,我一桩喜事被你的晦气家具搞成这样,你不想着如何赔偿,还拐弯酸我,你什么意思--”
“欸,夫人,你这样说又不对了,这家具不是我送上门的,是令郎跟他的新娘天喜地的亲自上门来挑,家具本身保存良好,没有缺脚断柱,没有白蚁蛀蚀,也没有皮面刨伤刮痕,瞧那质材跟手工,堪称是一等一的好货呢,怎么现在倒怪罪我的家具来着了?我记得那天你的准媳妇儿可是对它不释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