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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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夏侯-打破沉默，定定的望着她，守住她张开眼与他眸光相对的那一刻。

一张眼便对上他晶亮的眸子，古芷萸心头一动，故意伸个懒、扭了扭身子，刻意掩饰她的不自在，“真的耶！”她也看向外的漆黑。

“今晚早点歇息，明一早想办法回到崖顶去。”从哪儿来，就从哪儿去。只是，夏侯-怎么也想不通，自夏侯家往东，怎会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如果遇上那群黑衣人呢？”古芷萸偏头想了想，“我们是从他们的大牢里掉下来的，可见崖顶之处便是黑衣人的居处，我们这一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怕，以我们现在的功力，不至于会再度落入他们手中。”

“若他们以众击寡呢？”她可没那么有把握。

夏侯-气定神闲，倒是没那么担忧，“也许崖顶的出口不只一处，我们不一定会遇上他们的。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他们是谁？而这座悬崖又是在哪里？你瞧这里的温度这么低，一点都不像南方的天气，再加上…在我的记忆中，自夏侯府往东，本没有这样的悬崖存在。”

“你是说，这里不是南方？”古芷萸伸手拨了拨炽红的柴枝，的确，白天已够冷了，此刻更是天寒地冻，若非升了火，他们肯定会冻死在这里。

“很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夏侯-嘴里吐出白雾，“在醒来之前，我们不知已昏多久？现在大家一定很担心。”醒来时没空细想，此刻一推测，便想起夏侯府此时一定飞狗跳。

“有家人关心，真好。”屈著腿，古芷萸将下巴靠在膝盖上，一手拨著柴火，脸黯然地说著。

“为什么这样说？大家也会担心你啊！”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脆弱。以往她总是一副活泼开朗及不在乎的模样，在他心里，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快乐，不曾有烦恼。

“我又不是你们夏侯府的人，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正会担心我的，是二师父和紫姊姊。”古芷萸嘟著嘴，不知闹什么别扭地用力拨动柴火，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

“你…你当然是夏侯府的人。”夏侯-看着她被火映得红通通的脸蛋，忍不住口而出。他…他想要她，当他的。

古芷萸猛地抬头，气恼地大叫:“你作梦！我才不会嫁给你…你二哥！”她以为他的意思是如此。

“你不想嫁给我二哥？”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一阵狂喜掠过心里。她…她的意思是不喜二哥吗？如果是，他就更没有顾忌了。

“为什么我就非得嫁给你二哥？难道我不能有我自己的选择和意见吗？”她瞪著他，讨厌被人摆布的觉。

“你当然可以有你的想法，你不想嫁给我二哥，那你想…嫁给谁？”他几乎要被自己的问题梗住。

“重点不是我想嫁给谁，只是希望对自己的婚姻有自主权，就算我要嫁你二哥，也得在我喜上他之后才嫁。”若不喜对方的话，她死也不嫁的。

夏侯-脸乍变，嘴角有些搐地道:“你是说，等你喜上我二哥的时候，你就会嫁他了？”他高兴得太快了吗？绝望的情绪充溢口。

“嗯。”她漫应一声，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喜他了吗？”他急著想确认她的情。

“我不知道。”被他问得心烦，也讨厌这种话题，她拨柴火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她现在的心意，连她自己都到困惑了。

“怎么会不知道？”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都可以知道自己喜她了，更何况‘喜’一个人是那么清楚明白的事，她怎会不懂自己喜谁？

“奇怪了。”她抬眼瞪他，“我就是不知道，不行吗？为什么我就非得喜谁，我才十五岁，谁规定我现在就要有喜的人！”她懊恼她反驳，心里更烦了。

她真的不懂什么叫做喜。以前觉得二师父臧-很，总是不辞辛苦地教导她武功，而且又长得一表人才，她曾想像如果有一个这样的男人著她，一定很幸福。而后，她遇上讨厌的夏侯-，他总是和她拌嘴，总是惹她生气，让她好气他好气他，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和他对上一眼，心跳就会莫名的加速，让她觉得呼困难。

以前是讨厌他的，但现在呢？这种情绪算什么？她不懂，也不想知道。只是他一直问一直问，让她烦透了。他到底想怎样嘛？！她是真的不懂什么叫喜啊！

“那如果…如果我二哥喜你呢？你会嫁他吗？”夏侯-紧握著拳，看着低垂螓首的古芷萸，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

“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她用力一拨，一块烧红的枝干飞弹而起，擦过夏侯-身边。

她气恼地瞪著他，他也回视她，两个人的目光胶著。她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想调回目光却又不甘示弱，只觉得脸颊愈来愈热，分不清是火的影响，还是他。

“我想知道，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夏侯-察觉出她的反应来自于她的自我防卫，他似乎又更懂她了。她一向凶巴巴地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她真的那么勇敢吗？他想试试。慢慢的，他朝她靠近，眼神瞬也不瞬地直视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