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整整笑掉半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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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我绕过汉跟他的,顺着法医的臭脸看到了一个馊水桶。
馊水桶里装着八分的绿体,一时之间看不出我爸躺在里面,但浮在绿体上的鞋子、衣服、子、袜子、内之类的衣物,的确是我爸爸的东西。
有一个黑皮包甚至装了我爸爸的所有证件,也漂在奇怪的体上面。
“对了,什么人报案的?”
“不晓得。警察局那边忘了录音了。”
“…忘了录音?哪有这种事?不都是系统自己录下来的吗?”
“据说是正好碰上在换录音带的时间,倒霉啊,追究也没用。”
“除了衣服之外,什么都彻底溶解了,连骨头、头发还有包皮都不剩,但这种体不是强酸也不是强碱,到底是什么成份可以把一个人溶解成这样?”
“小心一点,这桶玩意儿好厉害啊,第一个来的法医不小心碰到这东西,两手指就这么不见了,我可不想跟他一样。”那些警察七嘴八舌讨论着,我越听越奇怪。
我嗫嚅举手:“会不会我爸爸本不在里面,只是衣服跟子被丢进去了?”那些大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给我一个答案。
我一直想,他们一定搞错了,单凭我爸爸的衣物被扔在奇怪的体里,本不能算是我爸爸被溶解。差太多了吧,哪有人这样自以为的啊。
不过我爸爸一直没有回家吃晚饭,隔天也没有,后天也没有。
大后天跟大大后天也没有。
从此之后我爸爸真的没有回家了,连电话也没打。
所有人都开始相信,我爸爸的的确确是遇到了超棘手的事、被人用奇怪的体给溶解了,只剩下衣服,其他连一滴蛋白质都没剩下。
“坚持我爸爸还活着”这个想法很没营养,我又不是在演大,很快我就站到我爸爸被溶解了的那边,不然我一直等我爸爸出现会等到神分裂。
丧礼的时候,每个亲戚的表情都很古怪,一直窃窃私语。对丈夫被溶解的我妈来说,应付那些一边哭一边憋笑的亲戚真的很度烂,家祭才举行到一半我妈就转身离家出走了,留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应付难堪的场面。
从那时候开始我每个月都会收到我妈妈寄给我的钱跟信,每一封信里她都说对我很抱歉,这我晓得的,所以我都很认真地把妈妈给我的钱花掉,免得远在不知何处的我妈到内疚。
只不过警方一直没有分析出那一桶体究竟是什么,不管送到哪一间实验室都说没办法解释,就连体里面是不是有残余的人类血组织、蛋白质反应什么的,也统统不知道。
后来我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将用宝特瓶装了500cc回家,想靠自己慢慢研究出来。
幸好我有这么做,因为后来那一桶装了我爸爸的体被不明人士整个偷走——不过我才不相信那种鬼话,一定是警察高价把它卖给美国太空总署了。
我爸被溶解,很倒霉,但继续活着的我更倒霉,因为我三不五时就会听见背后有很巴的声音在说:“你看七班那个王大明,就是他的爸爸被溶解了耶!”我没有一次为那些细碎的声音打过架、甚至没有公开生气过。
毕竟,老实说要是我认识的人的爸爸,不,甚至他的全家人都被溶解了,光是想到我就会笑到拉屎——我很能同身受他们想用喜剧的语气讨论我的悲剧的需求。
小学五年级重新分班,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才一上台,全班就大爆笑。
“…嗯。”我站在讲台上,唯一的反应就是傻笑。
上了国中,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才一上台,全班还是大爆笑。真会传。
“王大明,要节哀顺变。”老师一边点名,声音一边发抖。
真是太难为老师了。
高中也一样,新生入学那天我就成为全校最风云的人物。
“靠咧!你爸爸是不是真的被溶解了!”学长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