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长恨人心不如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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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长恨人心不如水（3）随意用了些午膳，只听又有人在外长声通传:“媛妃娘娘宣戴才人芍香殿回话――”云鸢大惊，身子只如冬蒲柳，坠坠落。

我心内也一惊，起身，扶一抚衣褶，吩咐她们:“盈燕和临留下，云鸢随我前去即可。”殿外，节气已近初夏，此刻头正毒，不一会，我的小衣已被濡。芙蕖殿地处偏僻，直走了约莫半炷香工夫，才来至芍香殿内殿正堂。

甫进入，顾不得堂的各主位，向媛妃跪地请安:“十四叩见娘娘。”媛妃面无表情，语中更无波:“戴才人，你可知罪？”我大惊，但仍镇定道:“十四不知何罪之有。”一旁，已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离座，行至我面前，责问道:“此刻，修容姐姐尚卧于病榻之上，才人姐姐竟这么健忘？！”我抬起视线，面前之人，我并不认识。跪于身旁的云鸢赶紧低声道:“这是宝林小主。”原来，是钱镠新进的新人，亲封的宝林韦氏。

我心内一痛，面上却淡然一笑:“敢问宝林，十四何罪之有？”她皱眉，清丽的容颜之上尚带一分稚气道:“刚刚已自你芙蕖殿内搜出了虎狼之药，整个凤凰内，只有你芙蕖殿内独有，才人怎么还问妹妹我呢？”我轻笑。加之罪，何患无辞。见我笑，韦宝林明显恼了，转身向媛妃道:“姐姐，你看她如此轻狂，不给她点颜瞧瞧，怕是不会招认。”媛妃轻道:“那依着妹妹，该如何行事，方能让戴才人招认？”韦宝林的一张俏脸上忽然出笑意，朝媛妃盈盈一拜，口中脆声道:“依着妹妹，不用点家法，才人姐姐怕是不会开口的。”我一动不动。身旁的云鸢已开始发抖。

媛妃忽然一笑，柔声道:“妹妹既然有法子，姐姐我在旁看着妹妹就是。”此话，分明是借刀杀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想来，十四当的盛宠，到此刻，也未能一一平复。

韦宝林到底年轻，不谙世事，得了上头示下，欣喜得意之立刻尽显于面上，扬声道:“来人――给我掌嘴！”顿时，场皆噤声。

中有严命，即便是女犯错，只许鞭苔，但不许轻易打脸。天家颜面，入侍奉的，除了太监，其余无论是嫔妃还是女，脸面是最轻易动不得的。

此刻，她无视律，施我以掌嘴之刑，浑然忘记了，我虽获罪，但仍是一主位。论品级，她还在我之下。由她行刑，无异犯上。

各虽心里痛快，但，均不敢轻易出声，任由她发作。

可怜，韦宝林，她对我施暴的同时，并不曾懂得――自己已成为别人手中的屠刀。一旦，手执屠刀之人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即便是，她的末。

未及我再想，随着云鸢的惊呼，一个小人已重重地掌掴于我，只一下，娇的素颜之上，已登时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霎时，座哗然。媛妃只一笑，以袖轻拭角，未发片言。行刑的人还再动，只听殿外，传来李裕长声通传:“圣上驾到――”随即，入座的各主位齐齐起身，跪地接驾，耳畔一片莺声燕语，娇呼道:“…见过陛下。”我本已跪在堂下，无需再跪，只一动不动，轻移臻首，望向他。一颗心怦怦跳动，此刻，偌大凤凰内，只剩他，或可会出手救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