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走私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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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告诉你们,你们无权检查我们的军用物资!”军人也针锋相对。
宿伟没有拿出上级同军方签署的搜查令。他知道,一旦拿出来了,就非得开车检查。如果这一车香烟真的变成了军用物资,那这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的搜查令就白白的
费了。
他要看看再说,或许能从守车军人的身上撕开一个口子,既达到了搜查的目的,也留下了这张来之不易的搜查令。
宿伟见守车军人很坚决,只好认真地观察起车上苫着篷布的货物来了。从有棱有角的形状来看,里面货物的外包装全是方方正正的纸箱或者是木箱。香烟能用木箱装吗?宿伟发现这个细节时(从没有凹下去的捆绑货物的绳索上可以看出,上边的货物绝对是木箱包装),又一次看了一下汽车钢板。从这么一车货物联系到钢板的负重力,车上装的应该是很轻的东西。除了香烟外,还能是什么东西呢?什么样的军用物资这么轻?还要用纸箱或木箱做外包装呢?是军用被褥还是服装?军用被褥本用不着外包装。如果是服装…也不可能是服装。宿伟分析,服装的重量应该是这车物资的1·5倍到两倍。这车里装的很可能是香烟。
就在宿伟决定要出示搜查令的时候,两辆军用越野小车开过来了。这更坚定了宿伟的信心,李虎山他们侦察的情况也许是属实的,这很可能是一车假冒香烟。否则,怎么会惊动军方的首长前来现场呢(车上下来的七八位军官簇拥着一位首长模样的人过来了,宿伟从他肩上扛的星星和杠杠知道,他是最高首长)?这位首长一眼认出肩扛三星两杠的宿伟,是警方的最高领导,就径直走到了宿伟的面前。僵持的军警双方在军警首长握手、问好时,浓烈的火药味平息下去了。
“我没有认错的话,你一定是宿伟宿局长了?”首长笑呵呵的问。
“我是宿伟。请问…”不愧是军人,抢过宿伟的话头自我介绍说:“刘一沌,新城驻军副团长。”
“你好!刘团长。”
“你好!宿局长!”刘一沌副团长介绍说,他刚刚接到上级一首长的电话,说是某某歌星有一车军用品在我们新城被公安局查住了。让他出面要求警方放行。
“某某?”宿伟大吃了一惊,这某某是歌坛的大明星,据说是位亿万富婆,她怎么会有一车军用品呢?
“刘团长,据举报和我们侦察的情况,这车上决不是什么军用品,很可能是一车假冒香烟。”
“假冒香烟?”刘副团长也吃惊了:“某某的私人存款不下亿元,她本花不完,她会倒卖假烟?”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证据确凿。”
“就算这车‘军用品’有问题,宿局长,你要搜查也得经过上面同意才行呀。”
“你放心,刘团长,我们有上面的搜查令。”刘团长接过搜查令认真的看了一遍,宿伟不失时机的让刘副团长签上了字。刘副团长大手一举:“检查!”篷布取开了,整箱包装美的九龙牌香烟出现在大家眼前。
正在这时,宿伟的手机响了。
田小宁汇报说:“1号目标要跑。”宿伟没有因为“2号目标”可能有问题就放弃“1号目标”他说:“死死咬住,看他们往哪里跑!”宿伟收起电话,命令一刑警:“打开!”两名刑警打开了一箱“九龙”牌香烟,里面是一军用被子;打开了几箱,里面全是被子;整整一车“九龙”牌香烟包装箱里,全是军用被子…
宿伟知道对方又一次戏了警方。既然“2号目标”没有要找的东西,那么文章肯定在“1号目标”他们会不会仍然在搞鬼“1号目标”也同样是军用被子呢?
宿伟想,是真是假,只有往前走了,抓住“1号目标”再说。想到这里,他拍了拍脸都气白了的刑警支队长李虎山的肩头说:“别生气,你负责给人家把车装好!”宿伟见李虎山不吭声,又见几个守车军人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悄悄对李虎山说:“我去协助小宁他们,你要密切注意其它目标。别灰心,好戏在后头哪!”既然“2号目标”没有问题,善后你得处理好吧。在刘副团长那里,你说几声对不起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可是,在那两个守车军人那里,恐怕说两声对不起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你要给人家装好车、你得赔偿损失、你得…
李虎山目送着宿局长他们走了,仍在生着气。你气什么?局长对于你谎报军情连一个怪字都没有说,那么,你自己做下的事,让你自己来擦股,你还有什么气可生的?
李虎山立即兵分三路,一路和自己处理善后,另两路返回原地,继续监视很可能出现的“3号”、“4号”目标去了…
见到吕黄秋时,吕九庄的父老乡亲们吃了一惊。只见他们的当家人眼窝发青、嘴上一层血泡,使本来就瘦小的个子更加小了。仿佛一夜之间缩小了一圈似的。人们决不会忘记,三年来吕黄秋为了这5000亩土地,为了这5000亩土地上生存的3000多口子吕九庄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人们更不会忘记,他们仓里的那点为数不多的粮、里那点虽说是少得可怜的钱,可全是吕黄秋带领他们苦干的结果的呀。吕黄秋未当支书之前,一个劳动
才几分钱。大队里穷得一羊皮拉不起个柴花子,人们把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四半花。吕黄秋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让大队的劳动
值升值。在他的指挥下,全大队人人一把号,都吹吕黄秋的调。战天斗地学大寨,5000亩土地变条田;人人
里有了钱,家家户户有了隔夜粮。虽说是这钱实在太少太少了,可总比前些年缺吃少穿强吧。这几年,一个劳动
值由几分钱升到了一
多、三
钱。如果照这样下去,来年就不是三
钱的问题了。这些账吕九庄的老少爷们闭上眼睛都会算。除了吕黄秋,谁还能让3000多口子吹他的一个调?谁有本事从银行里拿出钱来?谁有能耐使全大队的人把
子过在全公社的最前头?
是吕黄秋!终于有村人们说话了:“人家吕黄秋是个家儿,除了他,我们大队谁也玩不转!”就是他吕黄秋!我们跟着他干!
…
“我干!”吕黄秋收起腿猴酥酥地蹲在了靠背椅子上:“今天,我们县上的马书记也在场。马书记,你说吧,你代表,你怎么说我吕黄秋带领广大社员怎么干!”马炳虽说比吕黄秋大几岁,可看上去比吕黄秋年轻多了。他乘浓烈的烟雾从厚厚的嘴巴里、蒜头鼻上的鼻孔里
出之际,把烟头在桌上一个空墨水盒里摁灭。
“父老们、乡亲们!”他声音洪亮地说:“今天我只代表个人讲话。不代表组织、不代表县委,因为像你们大队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开会讨论。我说三句话:第一句还是那句老话,吕九庄不宜搞分田到户,要因地制宜,巩固和保卫这些年来学大寨的成果。第二句话是,我相信吕黄秋同志,我也相信吕九庄以吕黄秋同志为首的大队领导班子。他们会带领大家走向社会主义的富裕道路。这第三句话吗,是专门说给吕黄秋同志的。我马炳在任何时候,在任何位置上,都是你的朋友。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工作的!”
“有你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吕黄秋把卷好的喇叭烟递给了马炳,很快有人给马炳副书记点上了火。吕黄秋又给自己也卷了一支。这是一种种在自家房前屋后地埂上的烟叶,成后晒干,用旧报纸卷上烟,卷成个喇叭形状,就是自制的喇叭烟了。浓烈的烟味呛得马炳直咳嗽。吕黄秋忙说“马书记,呛就别吃了。”这里把
烟说成吃烟,蹲点干部马炳是本地人,本地群众语言自然是
悉的。
“吃烟有什么可怕的。”马炳努力克制住了咳嗽,说:“连个喇叭烟都不敢吃,还能干成个啥?”
“马书记,该吃晌午饭了(午饭)。”吕黄秋冲马炳说。
马炳看看表说:“哟,都快一点了,只好到吕书记家蹭一顿了。”见吕黄秋仍然磨磨蹭蹭的样子,马炳知道是咋回事了。吕黄秋虽然是大队支部书记,吕九庄的最高领导,可他家里也没有现成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