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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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月光皎洁。

一张娇俏的脸蛋，巧笑倩兮，步履娉婷向她来。

对上她的笑容，邹婷怔住。那笑似水还柔，跃动的黑眸转着慧黠神采，亲切中带点淘气，和白言词咄咄、得理不饶人的跋扈飞扬，简直就是天差地远。

“婷儿，晚安。”面容含笑的女子趁着夜深，足踏月而来。

府里上下皆已安歇，她轻手轻脚覆上房门，趁着黑夜，逮住机会，行心中大计。

“冯大嫂，晚安。”邹婷轻轻回应，和女子对望的眼神有着畏惧。

“哎呀呀，别叫我冯大嫂，这称呼听来好刺耳。我看，你就跟娘一样，叫我一声夏季吧！我虚长你两岁，你就再加个姐姐。”

“呃…喔…好，夏姐姐，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邹婷不自觉绞了绞身下的被子，夏季一见，这才领悟她早上做的好事，吓着了这个怯弱的小姑娘。

“婷儿，对不住，早上我是故意生气，但不是故意凶你的。”

“啊…什么意思？”一下故意，一下又不是故意，邹婷都听糊涂了。

“哎呀，反正这无关紧要。婷儿，你很喜冯君衡，对不对？”

“我…”沉半晌，双颊红霞翻飞，邹婷怯怯道:“嗯，可是…夏姐姐是冯大哥的子，我该死心的，咳…咳…”

“你别动，也别急着死心。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敢保证，冯家大少这位置，非你莫属。”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家。”夏季淡淡一笑，浅浅的笑容里含着百般复杂，只有她自己了解的情绪。

“可是…”

“别可是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建议，跟我合作？”虽是询问，但夏季有把握邹婷一定会答应，因为这小姑娘对冯君衡早已情深种。

邹婷沉半晌，不回答，反而转移话题:“你他吗？”夏季闻言，身子微震，但很快掩饰住。

她颇讶异，这柔弱的小姑娘也有一颗冰雪灵心。但她他吗？

这已然不重要…

“他不我。”这是最令她难堪、也心痛的事实。

“啊…”邹婷惊呼，没料到夏季会这么直截了当承认。

在西疆和冯君衡相处这一年，除了只知他在家乡已有室，是个颇有才情的女子之外，的确很少再听见冯君衡说些什么。

他提起他娘亲的，都比子多上十倍百倍不止。

“守在一个不你的人身边，还要待上一辈子，不是很痛苦吗？”嘴上泛起凄恻的笑，楚楚动人，揪人心肝，这是她的哀兵之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正随着邹婷一步步心软，因同情踏入她所设的圈套里而暗自窃喜。

“你不怕我口风？”沉半晌，邹婷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绝对不会说的。”夏季答得肯定。

“为什么？你就这么有把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易对你我来说都是各取所需，再划算不过。再则，你，不但他，还得紧。我愿意成全，不伤和气，不牵累任何人，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懂得把握才是呆子！所以，你绝对不会说的。”

“啊…”夏季说得一字不差，女儿心事被看个彻底，教邹婷不难为情起来，双颊酡红，羞赧问着:“我对君衡哥的情…真的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