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跟他走到今天。我在上海出生长大，前途都计画安排好了。他从黑龙江那种遥迢的地方来，怎么想也兜不在一块。没想到…哎！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缘分？”陈腔滥调的东西。

“你不相信？”王净嗔我一眼。

“不，我信。”我咯咯笑。

“我是说真的，你别不信。就拿你跟你男朋友来说吧，你们是怎么走在一块的？”这我倒没有仔细想过。

“其实，如果他也能来柏林就好了。”王净说出真心话。而后，突然叹起来:“老实说，我也不是不担心。这世界真是大呢！”

“怎么了？”王净笑一笑。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看的、经历的比别人多，老是以为自己最进步，上海以外的都是乡下人。出来以后，才发现世界真是大，那么多的人！”我会心笑起来。

“别气。上海大都会，上千万的人，不比柏林逊。”

“哪一天你来上海，我带你四处看看。”

“有机会的话。”

“机会制造就有。对了，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挤。”我想想，只有这一个字得形容。

“我走访过国内各大城市，就是没去过你们那里。以前，我老以为你们都可怜地吃香蕉皮…”我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净说:“彼此彼此。我们还想解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你们！”王净也大笑起来。这一笑，不可收拾，到未了两个人都捧着肚子弯着不能自己。

到欧罗巴这么久，我第一次这么大笑。笑一笑，也就累了，和王净一起滚在地上。

***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踢到了东西，险险摔倒。我打开灯，发现脚边躺着的，是舒马兹杨那丢下的箱子。

好几天了，都忘了它的存在。

纸箱被我踢倒，里头包装美的礼物散跌出来。我倒杯水，坐在地上盯着那些东西瞧。

避它的！

我放下水杯，动起手。

我一个一个的拆，拆出了一堆领带、袖扣、男古龙水、钢笔、水晶纸镇，甚至还有手套、围巾。多半都附有一张着香水的卡片，上头说生快乐。

原来这些都是给舒马兹杨的生礼物。

我看看卡片，一封封签的都是女姓的署名。

我拎起一条斜纹领带。吓！名家设计。光那一条，就可以抵我一个月房租。

这些东西我本没有用。我把领带丢下，关掉灯爬上睡觉。

第二天醒来，一看时间，吃了一大惊。已经八点半了，铁定迟到。

我连早饭都没吃，匆匆刷牙洗把脸便冲出去。一路上不断地祈祷，帽子忘了戴，围巾、手套也都忘了。

不知该说我运气还是祈祷生效，舒马兹杨居然破天荒的迟到，比我晚了一步进教室。

我暗暗说声侥幸。

舒马兹杨的脸不太好看。一进来，一句话也不吭。我也不敢多说，今天的他有些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