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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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舒马兹杨只是看着我,伸手过来握我的手,再没有其它太多的言语。
***王净打工回家带了一瓶红酒,冰箱有昨天吃剩的炒面,红酒配炒面,我们就那么吃喝起来。
“这个要庆祝什么?”我举举红酒瓶。
“我领薪水。”
“还有呢?”王净呷一口炒面丝,配饮一口酒。
“他说他要过来柏林,要跟我重新开始。”
“他?那个黑龙江?”我大口酒,呛到了。
“那你怎么说?”
“不要。他来我也不见。”呵,我喜她的直截了当和干脆,虽然这样的决绝大概纯粹只是理论上。
“他要求你呢?你狠得下心?”
“你再瞧我狠不狠得下心。”王净横我一眼,神态和声音里的那娇狠样我怎么学也学不来。
“最好是这样。”我是甘拜下风。她格里的采丰富有时教人羡。看王净,偶尔我会有“李世民十八岁出来打天下”的联想。我读长诗,除了那长城玉门关,就想看汉唐盛世的长安。
“你这个人真怪,”王净放下酒打量我。
“你在劝我跟他彻底分是不?人家不都是劝和不劝分?”
“我什么都不劝,对那种劝排解的角没兴趣。”是的,我一直忘了承认,我其实不是那种纯洁善良的族类。
不过,即便如此,也请不要理当如此的就用类推法将我想成狡猾恶的女子。我承认,我的思考里有着世故的污秽,我的格里也染了一点现实的机巧势利,不尽然的全是风花雪月,但这也只是顺应进化的趋势与因应阶级社会的形势,毕竟,一个人要在欧罗巴这块大陆顺利过活并不容易。
我明白自己是不完美的,有太多的缺陷,我也不想掩饰。我想,我大概也只能这样了,所以心安理得:何况,我并没有要求别人来欣赏喜我。
“你跟‘朋驰’的事都解决了吗?”红酒香醇,炒面可口,想想好像没什么好不足了。
“我跟罗蓝德有什么好解决的?他离婚是他的事,可不关我的事。倒是你跟你那个舒马兹杨的事解决了没有?”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摇晃酒杯,灯光下,脸庞映上美丽的玫瑰红。笑说:“解决不了。我也不想解决。”
“什么意思?”
“就这样下去的意思。”奇怪,我竟与王净说那么多。但想想,她在我肩膀鼻水口水哭累过,我的喜怒哀乐情绪在她面前搬演过,心内的事如此好像就比较容易开口说了。
一杯葡萄酒喝到干。有一天,我真怕我会因此酒中毒或者更不济,上了一种不该的瘾。
***然后,我遇到杜介廷。
很偶然,也不恰巧。这天我有事到了自由大学附近,经过我跟他分手的咖啡馆时,还未来得及触景伤情便那么撞上了。
是杜介廷瞧见我,先喊我的。不用说,我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身旁居然没有跟着那个章芷蕙。
“好巧,一来就遇见。”我先开口。
杜介廷低下头,两眼看向我。
“好久不见了,理儿。你好不好?”哦,杜介廷问我好不好。
“很好。”我给一个制式的答案。
“理儿!”他衍出以前的习惯伸手抚拨我的头发,旧情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