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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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养就是了。”不出五年,将是一代祸水。
“你想养她?”凤扬尘的话中有着恨意。
“那也得看她肯不肯让爷爷养,爷爷的庄子大,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丫头。”凤长京心中浮起一个雏形,很模糊,尚未成形。
“啊!松口。”她竟然咬他!凤扬尘瞪着面白得像鬼的丫头,另一手握了又放,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几次。
“是呀!丫头,你别咬着我孙儿,他就那脾气招人厌,口上不积德,你咬了出口气也就罢了,别真的咬废了他手臂,老头子等着他娶孙媳妇,有生之年抱抱曾孙呢。”咬得真紧,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凤长京忍笑说着,眼里带着一抹兴味,丝毫不同情孙儿的自作自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刚落水受过惊吓的小姑娘,一咬还一踢,很公平,谁也不吃亏。
“奚世,去拿把刀来劈死她。”看她还咬不咬,想咬下他一块,牙口还得多练练!
一旁的奚世傻乎乎的,当真去取了一把惯用的九环钢刀,只是叫他平白无故的砍死人,还是个可怜兮兮的落难人,他的刀哪砍得下去,脸无措地挠着腮帮子,不知该不该砍。
生滑溜的乌参不敢笑,连忙将奚世拉开。有老太爷在,哪有他们这些奴才开口的余地,眼前看来横刀无用武之处,他们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同时开罪两位主子。
不过他这善看人脸行事和见风转舵的圆滑,倒是令凤长京为之侧目,稍赞许之。
“云寂,去把雷大夫找来,就说咱们这儿有个小病人需要看诊,叫他把一身的本事使出来瞧瞧。”瞧着这女娃的“狠劲”就知她不是一般人,他非救她不可。
一名面无表情的玄衣男子忽地现身,没人瞧见他从哪儿蹦出,拱手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如鬼魅般消失,来去无踪,快如疾风,叫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爷爷,你不会真要救她吧!”凤扬尘神情恼怒,清逸出尘的俊美面庞微浮暗青。
一会儿,一身白衣不染尘的温雅男子风而至,身后跟着一名十一、二岁大的小药童,两手提着竹编的药箱。
“嗯!不错,有勇气,这小姑娘我欣赏。”见状,俊眉一挑,兴意十足赞道,微扬的嘴角此时的愉悦。
“雷、仲、——”他竟敢兴致盎然地看他笑话!
“不长你辈也虚长你几岁,小小的尊敬不会折了你的傲气,没有人敢打包票一辈子用不着我一门手艺。”雷仲凉凉的警告。生意人也有明暗箭要躲,你死我活的拿命相拚的时候,尤其是银财钵的百年世家,那眼红的人可多了。
他看也不看瞪他瞪得咬牙切齿的凤二少,迳自一翻衣袍下摆蹲下身,对着小牙锋利的小兽…呃!小姑娘察言观,再以一指放在她的雪腕上,细细诊脉。
凤氏孙子辈并不多,凤扬尘上头还有二叔凤东陵所生的长子凤寒波,此乃大少爷,晚两年出生的凤扬尘便是少不更事,成鬼混的无能凤二少。
“别怕,你获救了,我们不会伤害你,救你的人是凤氏家主,普天下敢为难他的人屈指可数。”不敢说完全没有。人若没了敌手,可是相当寂寞的。
“雷仲,你药房里的奇花异草有一大半是我提供的,你应该先看看我的伤势,我可是被疯子咬了。”吃里扒外的家伙,胆敢漠视他。
“…送上雨前熙和黄山峰的凤氏?”气声虚弱的江清浅松了松口,编贝牙口微染血渍。
雨前熙、黄山峰?
她一说出口,不只雷仲挑眉了,在场的凤长京及凤扬尘也眉头微动,颇有深意地注视神**狈却不失沉着的丫头,雨前熙和黄山峰是贡茶,今年开才送进的新茶,一般高门大户都不见得喝得到。
而她说得稀松平常,恍若随口一提,光凭那份气度,那份浑然天成的内蕴光华便可知,她的出身绝非寻常人家,更甚者和里有关。
可是看她那身穿着打扮,地位应该不高,顶多是贵人身边的旁亲,常年熏染出贵气。
“凤氏的好茶可不只这两样,白牡丹种的碧螺更是茶中极品,一年最多只产七两,皇帝还喝不到呢!”雷仲笑着往她口中入一粒苦涩的白药丸,运气在她背上一顺,化开药。
“父…帮我找…找贞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不能让她喂了鱼虾…”一说完,她全身气力用尽,铺天盖地的晕眩席卷而来。
“我帮人是要有报酬的,你欠我的出诊费和药费一共是…啊!厥了,晕得真是及时呀!那我这笔看病的费用该向谁索讨?”他摩挲着下巴,一脸苦恼万分的模“呵呵,雷大夫还在乎这点小钱,不过是点小风寒,几帖驱风散也就祛风散病了,哪用得上名贵药材。”想眶他银两,那是不可能的事。
“老太爷可是言轻了,小姑娘体内积郁的不只是寒气,还有口的淤毒,想必落水前另有一番凶险遭遇,她骇到了,也郁气不散,不下重本医治恐伤本,寿短不过三十。”伤了内腑,轻者积郁成疾,药不离身,重者丧命,命不保。
“有这么严重?”开口询问的不是面沈思的凤长京,反而是讶异不已的小太岁凤扬尘。
雷仲笑了笑。
“如果再不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看连今晚都过不去,内伤加上高烧不退,好了也只会成为整天痴笑的废人。”凤扬尘两道浓黑剑眉拢得高高的。
“庸医,连个丑丫头也救不了…”
“别胡说了,雷大夫的医术有目共睹,不可起轻慢之心!云寂,把这位小姑娘抱进左侧的舱房,寻个妇人照料,为她更衣。”虽说年纪尚幼,男女大防仍不可不避。
“是…”云寂刚要弯身将人抱起,一道旋风似的身影蓦地将他推开,让他为之愕然。
“我来,这丫头敢咬我,看我饶不饶得了她。”晕了正好,可以任他为所为。至今敢在他手臂上留记号的,她是第一人。
有仇不报非君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这渗血的牙印子就拿她的细皮来还,看谁狠得过谁。
着臂上伤口未干的血,脸恻恻的凤扬尘狠厉地夺过那具瘫软身躯,像老驴扛物般往肩上一甩,当成死尸一具,毫不怜香惜玉,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将她扛进自个儿的舱房。
“他…会不会太急了?那丫头还没长成呢!”啧啧啧!才几岁的孩子就想开荤,思早了些吧。
听了雷仲的揶揄,凤长京一回神,呵呵直笑。
“年轻人火气大,血气方刚,真能开窍也是好的,老夫一把年纪了,也想抱抱小曾孙怡情养。”两人相看一笑,自有不言可喻的妙趣。
“我去下下针,通通血脉,否则将来落下病谤可就是我的过失了。”雷仲大步一跨,笑意温若煦,小药童辛苦地紧跟在后,走一步跑两步。
“狼崽子心狠手辣,我去劝说劝说,毕竟那丫头身娇体弱的,还是别闹了太过,万一把身子骨搞虚了,可就得不偿失。”凤长京咳声叹气,唯恐小孙子拿捏不当分寸,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他们的恶趣味,想看看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如何吃瘪,光是一个丫头就叫他暴跳如雷了,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呢?真是值得期“…啊——好痛,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好大的胆子敢冒犯…”舱房内传出娇的怒斥以及一声闷哼,雷仲一马当先的抢在前头,不落人后的凤长京也身手矫健的跟上,一前一后地进入舱房,见着房内的情景,两人先是一怔,继而连忙一人拉开骑在人家小姑娘上正“逞”的小孙子,一人扯过被褥盖住衣衫半褪的女娃,两个人谴责的目光同时瞪向不知悔改、目凶光的凤二少。
他们只关注“身心受创”的小丫头,无人注意到凤扬尘的眼角肿了,有道小小被拳头扫过的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