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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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何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卫紫衣当窗咏。人在百般伤痛无奈中,常会饮酒浇愁,而不喜在醉乡里度过的人只能对景排遣愁绪,来解自己不胜败荷的悲情,尤其在异乡的雨夜,那点点丽珠仿佛都滴在心头上。
小头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也不敢多问。只依稀觉得到魁首的心情比谁都沉重,万一小姐命薄,魁首也不会命长。
她不明白自己因何这样想,但她确信会如此,一般的夫妇,假使有一方不幸早逝,另一个自然哭天抢地,哀恸个几几月,照样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一点儿也不损及他(她)活下去的本能。
然则,魁首和小姐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小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知道,将来她与马泰情再好,都不会为对方的死而发狂、殉情。
殉情?她不明白那种情内涵,甚至,她不确定她会想明白。
这时候一位年轻姑娘走进屋来,小头见是姬美绢时,把她通报给卫紫衣。她送来极好的普洱茶,正合卫紫衣的需要,便叫小头给她一些赏钱。观她容貌不十分美丽,丰盛的头发,平滑的宽额,略大的厚,长相不很致,只有那一对眼睛极聪明、灵活而坚决,平和呆板的面容因这一对眼眸而有了几许生动魅力。
她送菜来,得了赏钱,却不即刻退下,反而一直盯着卫紫衣看,使他不得不多看她一眼,对她坚毅的眼神留下印象。
她喃喃道:“紫袍银带…紫袍银带…啊!你是…”忙忙又住了口,情知太过唐突失礼而有些不安。
卫紫衣一挑眉。
“姑娘识得我?”
“不,不认识,今晚头一回见面。”每天送往来的客栈生涯使她面对生人也落落大方,干脆坦然道:“可否请教客信贵姓?”
“敝卫。”她快道:“原来你就是‘金龙江’的大当家卫紫衣!”吃惊的反而是卫紫衣了,这一路行旅投宿均由席如秀出面易,不曾过分张扬,一个不曾到江湖上走动的乡间姑娘如何得知他的身分?
“你既不认得我,竟能开口道出我名姓?”
“我虽然不识庐山真面目,但听人描述过你。”她平实呆板的面庞浮现一缕柔情。
“他跟我说过,他生平最仰慕的大人物便是‘金龙江’的首领卫紫衣,可惜缘仅一面,只听说他习穿紧施,系银带,其余便不得而知了。嘻,不想今教我巧遇贵客,而且一猜即中。”
“他是谁?”姬美绢摇了摇头。
“你不会听说过他的,他只是个小人物。”
“大人物一开始也是由小人物做起,并非天生。”他也不是真想知道那名男子的来历。奇怪,他确信是个男的。
“他…他说,他要去投靠‘金龙社’,发奋努力的建功往上爬升,相信有一天能够站在你身边,成为你的左右手。”她偷偷瞧了他一眼,情知没有冒犯他,才敢往下说:“他已去了两年,大概没法爬那么快,你一定没听过他的名字。”分明很想探听那人的消息,又不好意思直问。卫紫衣暗暗好笑。
“你不妨说说看。”她扭犯了一下,终于道:“他姓伍,叫伍胜雪。”看卫紫衣的表情对这名字没印象,多加补充:“他因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酷穿白衣,而他穿起白衣更加显得玉树临风,教人一见难忘。大爷若肯召见他一次,也会对他留下深刻印象。”她的思念浮游,很愿意为他做点什么。
“姑娘待此人倒是一片赤诚。”卫紫衣很理智地说:“我没见过你形容的这个人,果真他投效‘金龙社’,不可能一身自施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
“‘金龙江’的下属一律穿紫短衫系黑带。”
“那多可惜,他穿白衣最好看了。”
“他可以私下穿,不过,你确定你喜男人长年累月穿白衣?”
“有何不可?只要他喜。”女人盲目的一面,他算是见识到了。
她试探的问:“卫大爷,你肯召见伍胜雪吗?”
“姑娘是他什么人,如此为他说话?”
“我…萍水相逢而已。”姬美绢匆匆瞥了他一眼,看他面不悦,知道自己逾短了,若再多有非分要求,只怕反而帮了倒忙,急急退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