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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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离开了?”虽然他把她带来这里,有点奇怪,但也许他只是想跟她把话谈开,马上就会送她到大门口,让她回去。
他没答,下巴一抬,如有魔力,她的腿双就随着他走进电梯。
他在数字键按下六个数字,电梯便自动往上升。
“密码是七二八六五一。”她狐疑地看着他。
他出罕见的笑意。
“我做的事我会负责。从今天起,你在这里待产。”----进了夏鼎昌的私人地,可洁茫然地注视着四周。
鲍寓很大,但也涸普,简洁的摆设看得出低调的奢华,极简风格与高科技产品使整个空间少了人味,虽然气温调控在二十七度,却给人脚底寒飕飕的觉。
她站在挑高的客厅,克制自己不要像个乡巴佬一样,目瞪口呆。
“我不能住在这里。”她轻声说。
“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回去那间破旧的套房。”随着那些照片一起送来的,还有林可洁的一切资料。
她的记录少得可怜,薄薄的一张纸,道尽了她前三分之一的人生。
她是个孤儿。她按部就班上学去。她没有受过任何奖、没犯过任何错。她没有闺中好友。她名下没有动产与不动产,她的存折甚至只有薪资帐户那一本。
她的存在薄弱得让他心口发紧,忽然有些理解她为何不把事情告诉他。没有朋友的她习惯孤单、习惯独自处理所有的事、习惯不找人求援。
“不必担心,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有种陌生的情绪缓缓注入他心里,让他好想疼惜眼前的小女人,让她知道,她不再孤单。
“不,我已经厌倦当别人的『责任』!”一扯到她最无法容忍的事,她忍不住跳起来抗议。
“我从小就被视为社会的责任、育幼院的责任、心人士的责任、老师额外的责任。够了!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责任』。”
“可洁--”他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何动起来。
“我是个『人』不是『责任』!”说完,她摀着额头,跌坐在沙发上。
包何况,她没脸说出口,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那晚她实现了最私密的幻想。怀孕虽是意外,但经过惊愕、不知所措后,喜悦慢慢浮起来,她很高兴能拥有他的骨血。如果顺利,再过不久,她就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有孩子,她有真正的“家人”两人沉默了半晌。
可洁鼻子,垂着头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经过他身边,他握住她的手臂。
“你不想当『责任』,我就不当你是。说说孩子--我总有权利照顾吧?与其回去那间破烂套房,挨房东太太的白眼,或者匆忙搬迁,这里更适合孕妇休养生息。”说着,边把她带回沙发坐下。
她抬起头,不确定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房东太太会对我翻白眼?”
“我雇用很优秀的征信社,搜集来的资料巨细靡遗。”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搬家?”这只是她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再厉害的征信社都不可能打探得到。
“有那种你一夜未归就到处讲的房东太太,你敢在她的屋檐下未婚生子?那你一定是不想活了。”他试图缓和气氛。
“这里是最理想、最不需劳心费力的落脚处,什么都有,很方便,只要人住进来就好了。”她有些被他说动了。
确实,以务实的角度来说,一动不如一静。
再者,她动不动就嗜睡、反胃,体力不见得能负荷一连串生活上的变化。
她不想把自己累坏,最怕的是危及腹中的胎儿。
已请再让我想想。”老天,折腾一阵子,她又开始有睡意了。
“你什么都可以想,就是不许考虑堕胎。”夏鼎昌严正警告。
“什么?”方要困去的她一吓,又清醒几分。
以她的能耐,若想“荼毒生灵”做得到的顶多是买几个“蟑呷”、“蚁呷”让那些恼人的小东西平平静静地死在屋外。
面对小昆虫,她尚且没胆抓来拖鞋就打,更何况是腹中的小小生命?
“我没想过要堕胎,没有。”糟糕,眼皮怎么不自觉地一直往下掉。
“没有就好。”他看到她已经在“度咕”了。,走上前去,将她打横抱起来,动作轻柔无比。
“想睡就到房里睡。”她没有回答,已经沉沉睡去。
准妈妈都是这样,说睡就睡的吗?
夏鼎昌在主卧室的上放下她,为她盖上薄被,看她平静的睡颜,心里有种特别的受。
生命真奇妙!他原本以为,以她老低头的习惯,即便她在“夏城集团”待上二十五年,他也没有机会看清她的容貌。
没有想到,错差,他们平行的人生居然有了集。
他很难说清楚对她有什么觉。他不讨厌她,甚至对她有着特殊的好,还不算强烈,就温温的、淡淡的,有些朦胧,会系在心上。
如果他执意不理,这种好可能会被他的钢铁意志摧毁掉,一旦放任其滋长,或许会衍生出更强烈的情。
这种特殊的好,他只曾对她有过。
虽然他还不想当父亲,但…想到孩子的母亲是她,他就觉得“有小孩”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相反的,他还喜这个“错差”带来的礼物。
包括她,也包括她腹中的小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