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昧火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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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果大师不由一飘袈裟，伸手一拦道:“少侠。连番地中了酒毒，千万不要心浮气躁！”智清道长也凑了上来，低声道:“鲍庆余的话不错，百炼酒毒毒最烈，中上一点，两个时辰之内，必然引起溃烂，化浓化血，难以医治，也没解药！”欧昭先前还未全信，此时见这两大掌门全都十分凝重，再也不能置疑，心中一个翻腾，心想:“舒敬尧他是怎么了？”想着，双眼一愣，不由回头盯在青衫秀士舒敬尧的脸上。

但见舒敬尧面有得，对着欧昭道:“少侠！你安心勿躁！”欧昭对于这位一十三省穷家帮的帮主，自从黄山之上稍有误会，以后多方打探明白以来，可说是十分的崇敬。眼下被得身染巨毒，欧昭除了心中十分不解，或以为舒敬尧是毫无存心以外，对舒帮主并没有半点指责之意。

青衫秀士舒敬尧一面安欧昭，一面冲着烈酒毒煞深深的一揖到地，含笑着道:“鲍兄。数十年不见阁下的酒雨，今一见，功力更加进了！”在场之人闻言，心中都不由暗骂声:这花子头无聊！

烈酒毒煞鲍庆余不知舒敬尧此话的含意，是有心挖苦，还是真个地向自己脸上贴金。

因此，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谁知青衫秀士舒敬尧又唠唠叨叨地道:“据兄弟所知，你这功夫首先要喝下三十六斤上等花雕醇酒，用内功把这些酒入体内各大道之中，不斯地运起体内三昧真火炼它百，而且每必在子午两个时辰中锻炼，不能一间断；同时在这百之内每天还要喝下同样的烈酒三斤六两，不知是也不是？”他这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不但众人听出了兴趣，全都一声不响，连烈酒毒煞鲍庆余也不由面一红，从地上陡地站了起来，怒道:“舒花子！你是从哪里偷听到老夫的练功秘窍？”这个老煞星虽然老巨滑，但对着博学多才的青衫秀士舒敬尧，也不由出了狐狸尾巴。

他这句话无形之中显示了舒敬尧所说的一点不错。

果然，青衫秀士舒敬尧又微笑地道:“不过，据我老花子头所知，你这功力炼了百只能使用一次。”烈酒毒煞鲍庆余不由怒道:“一次就够了！这等神功之下，能逃出酒雨的人还从来没有过！”青衫秀士舒敬尧连连点头道:“不错。慢说一对一，就是群殴群斗，你这个最后一招的杀手锏，也算是你这老怪物的护身符，赖以成名的玩意。”烈酒毒煞鲍庆余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花子头，你少嚼舌！”青衫秀士舒敬尧只是一味含笑，又道:“功力虽毒，惜乎你施用之后，不但大伤元神，而且必须隐迹百，重新炼过，才能二次与人动手过招！”烈酒毒煞鲍庆余闻言，怪眼一翻，然大怒道:“你打算试试老夫酒雨以外的功力吗？”说着，双掌一挫，抖臂作势起。

青衫秀士舒敬尧连连摇手，带笑道:“哪里的话，叫花子只打死蛇，从来不打落水狗。你此时既没有赖以扬名立万的百炼酒毒，功力也在耗损之下打个七折，我怎能…”烈酒毒煞鲍庆余哪能受人调侃，然大怒道:“少耍狡，老夫我接你一百招！”青衫秀士舒敬尧身子一撤，忙道:“慢来，我们之间一无过节，二无梁子，河水不犯井水，用不到动手拚命，谁也伸量不了谁！”烈酒毒煞鲍庆余功力被人揭穿，怒已是难遏，咆哮如雷道:“没有梁子？你倒推得干净！”

“有何梁子？”

“你血口人，说我参与当时七派围斗欧丹侠之事，这笔帐就不能不还！”

“哦。那乃是一句戏言！”青衫秀士舒敬尧的戏言二字出口，场子中啊呀连声，几个人全都失声惊呼。欧昭与鲍庆余当然是最为关心。人影晃动，两人齐向青衫秀士舒敬尧扑去、青衫秀士舒敬尧不由失声叫道:“你…”原来，烈酒毒煞鲍庆余的身法虽快，因受功力耗失的影响，又见欧昭已起势而至，懔然一惊，中途收势停身。

而欧昭愤怒至极，不但不慢，反而加快，人到招出，一探猿臂，右手的三指已按在青衫秀士舒敬尧的肩井之上。

他不等舒敬尧说话，已厉声道:“你身为一十三省穷家帮的帮主，我向以晚辈之礼相见，为何拿我父母的血仇作为戏言，开起玩笑来？”青衫秀士舒敬尧此时肩井被按，只要欧昭一运功力，少不得落个肩骨粉碎，一臂残废。

可是，他脸上笑容未敛，依然淡淡地道:“烈酒毒煞鲍庆余怪我，也还有点理由，因为他功力受损，险些儿丢人现眼，你欧昭却来怪我，未免是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了！”欧昭听不出他话内之意，余怒未已地道:“我身中昧火百炼酒毒，乃是由于你一句戏言引起，你还能不承认吗？这算是好人？哼！”

“百炼酒毒。哈哈！你叫别人瞧瞧！”青衫秀士舒敬尧目光一斜，瞟在欧昭的脸上，同时用手向他的顶上一指。

众人先前全力注意眼前的变化，并未留心其他地方，此时经他一指，不由全都把目光移到欧昭的顶上。

但见欧昭的顶上，此时白雾腾腾上升，如同才打开的蒸笼似的，一片白茫茫的清晰可见，酒气冲天。

这乃练功聚气之人，极为罕见之事。

欧昭这时自己也觉着十分奇异，先前体内虫行蚁走的现象顿然而失，但一阵阵按捺不住的无名之气，直冲灵台，凭你如何，也难以遏止。

烈酒毒煞鲍庆余的面一阵大变，失声地叫道:“咦！酒气上冲，难道说你…”说着一脸惊异之，讷讷地不知所云。

青衫秀士舒敬尧盈盈一笑道:“放心。欧少侠的功力虽然不弱，但也没到三花聚顶之境！”鲍庆余瞠目结舌，怒道:“花子头！你捣的什么鬼？”欧昭耳听他二人的一问一答，按在青衫秀士舒敬尧肩上的三指，不知是按下去好，还是收回来的好，不道:“前辈，其理安在？”青衫秀士舒敬尧淡泊地道:“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武林中事，可没有个一定的谱儿。”说完，又回头对着烈酒毒煞鲍庆余道:“鲍老怪，你作了一辈子恶，放了一辈子的毒，没想到也能做一回善事吧！”烈酒毒煞鲍庆余此时如痴如呆，被舒敬尧给说的一头雾水，不知究竟该如何回答，只悻悻地道:“舒敬尧。你我走着瞧！”他的瞧字还未落音。一溜碧晶晶，绿闪闪的火光，掠空而起，好生怕人。

青衫秀士舒敬尧悚而一惊，一矮身轻快至极地出欧昭三指之下，朗声叫道:“呵。怎么全来了！”一言未毕，凌空有人沉沉地叫道:“舒敬尧。朋友可得顾个两全其美！”语声沉恐怖，刺耳惊魂，使人听来骨悚然。接着，光亮一缩，场子上已多出个瘦骨嶙嶙，尖削脸型的老头儿。

烈酒毒煞鲍庆余的脸上充了笑容，早已上前去，大声叫道:“老大。来得正好！”青衫秀士舒敬尧咧嘴一笑道:“今天不是七月十五，怎么鬼火也出现了？”瘦老头儿闻言，沉无的脸上，皮包骨的神气一丝不变，嘴里却十分难听地哼道:“舒敬尧，世外五煞与穷家帮可没有含糊，你出口伤人，却是为何？”青衫秀士舒敬尧笑容不敛道:“谁不知道你是鬼火煞曲南和，怎能算是出口伤人？”原来这瘦老头儿乃是世外五煞之首，黑道中鼎鼎大名的鬼火煞曲南和，若是不知道的，见面保管以为他是个害了十年大病的乡下土老头呢。

此刻，鬼火煞曲南和毫无血的脸仍然是死板板的，一对白碌碌的眼珠子，却在黑的凹眼圈中转了一转，又冷兮兮地道:“我不与你斗口！”舒敬尧抢着道:“你与我斗什么？”鬼火煞曲南和不答青衫秀士舒敬尧所问，反而对着欧昭沉声道:“小娃儿！从现在起，你可算是我们五煞门中的人了！”欧昭此时到上升之气渐停，而周身觉着软棉棉的，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因此，自从鬼火煞现身，连一句话也懒于启口。

此时闻言，不由心中一呆道:“一派胡言！”鬼火煞慢地道:“此乃五煞的规矩！”欧昭没好气地道:“谁管你的臭规矩，我又哪惹到你的规矩！”鬼火煞不由一阵森森地大笑，然后白眼一翻道:“你虽不惹我的规矩，但却瞎撞碰的被你碰上了，总算你有这个福份，别人想还想不到呢？”欧昭虽然十二万分的不乐意，一则因此时觉着四肢无力，懒得动手，二者听他说得奇怪，也不由问道:“我碰上了你们五煞的哪一条规矩？”鬼火煞曲南和死着面孔道:“我们世外五煞，从来只知道杀生害命，也不管正，更不分善恶，可从来不曾救过一个人！”欧昭听他答非所问，不由微笑不屑地道:“这是废话！”

“废话，这就是规矩！”

“一昧嗜杀就算规矩？”

“不然，因为我们五兄弟从来没救过人，所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被我们救的人，必得要归入我们的门下…”

“好怪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