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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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你说这是里失窃的绣梅竹山禽图?也就是我们练家以前献给皇上的那幅绣梅竹山禽图?”
“嗯!大概两个月前,有人潜入中行窃,不但窃走皇上喜的几样奇珍异宝,连几幅珍藏的绣画也一并失窃,这幅绣梅竹山禽图正是其中之一。”他面凝重地看着苏恬儿“丫头,你老实说,这绣画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苏恬儿简直快哭了!想不到她辛苦求来的示例宝贝竟然是皇失窃的东西!而更让她难过的是,所有人居然都只看了一眼,就认定那绝对不是她绣的,难道她津那么没用、那么差劲吗?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练锦要千叮咛、万代,要她不可以说出绣画在自己手上,原来这是皇失窃的宝贝。她虽然调皮、玩,却也不是完全懂事,至少她还知道偷皇的宝贝是会被处死的。
现在该怎么办?老头子已经知道东西在自己手上,他会不会抓着这机会硬把自己扫地出门呢?早知道这样,说什么她都不会拿出来的,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呢?
苏恬儿越想越心慌,整个人顿时了起来,连眼泪都不听使唤地直往下掉,最后她干脆嚎啕大哭!
“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练老夫人看到苏恬儿一哭,急忙安道:“别哭,恬儿,你快告诉娘,这绣画到底是谁给你的?”苏恬儿哭得双眼红肿,眼泪鼻涕齐下,好不愧狈“是…是…”
“丫头,快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是含玉姐姐。”练老爷子眉头一皱“含玉姐姐?那是谁?”
“就是补秋坊的林含玉,那幅绣画是她给我的!”练老夫人拿着手绢替哭得不可开的苏恬儿擦眼泪“你怎么会认识补秋坊失?”
“其实不是我,是隽哥哥认识的。”
“隽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哥哥?”
“有,那是娘嫁给我爹前生的,所以就是哥哥。”
“对,你说,你哥哥怎么认识林含玉?”
“我哥哥叫童隽,是城西童岳童老爷的儿子。娘应该知道,童家和练家一样,都是富有人家,自然有很多衣服都是用最好的料子,找最好的人去绣花样,而隽哥哥就是这样认识含玉姐姐的。”练老夫人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城西童家,只不过练、童两家彼此少有往来“哦!那童隽认识林含玉以后,就介绍给你认识?”
“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连拿针都不会,只会做菜,有时候连衣服破了还得爹爹补,所以隽哥哥就带我去补秋坊,让含玉姐姐教我最简单的女红,这样至少我还可以帮爹爹补衣服。”练老爷子也听得频频点头,苏恬儿的孝顺在临安城是举城皆知,当初他之所以没有赶她出门,也是因为听说她很孝顺才留她下来。果然这丫头是很孝顺,常起居生活,对他们两个老人家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常常亲手下厨做菜孝敬他们。她做出来的菜,自然好得没话说,连皇中御膳房的大厨都不见得比得上,只是她实在太调皮、也太懒散、凶悍了些,而且对刺绣一窍不通,否则倒没什么不好。
“丫头,林含玉为什么给你这幅绣画?”苏恬儿哭得噎噎,小手死命绞着衣角:“我怕…我怕我不出绣画,你会赶我走,所以我…我就…”练老爷诧异地瞪大眼睛,跟着竟然忍不住想笑,这丫头也太…
若不是这幅绣梅竹山禽图实在太重要,而这件事又太严重,只怕他会忍不住大笑出声。
苏恬儿紧张地看着练老爷子“你…你不会赶我出去吧?”练老爷幅然一瞪眼“你说呢?”
“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练锦,我答应他要替他生孩子的,如果我走了,那孩子就会没爹、没、没爷爷疼,那多可怜。”闻言,练老夫人喜出望外:“恬儿,你有喜了,是不是?”苏恬儿害羞地点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锦最近常常不在,我找不到人问,也不知找谁商量。”练老夫人喜防备防备地握着她的小手“找我啊!我是你娘,你当然要找我商量。告诉我,你的月信多久没来了?”
“两个…两个多月。”
“那你身体上有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苏恬儿有些困惑“不一样?”
“对,譬如说早上起来会觉得恶心,或者会特别讨厌或特别想吃什么东西没有?”这么一说,苏恬儿才想起来“有,最近这段子,我每天早上起来胃口都好差,有时候还会想吐。娘,我是不是…是不是…”练老夫人高兴得眉开眼笑“对!你有喜了,咱们练家有后了!老爷,你听见了没,咱们练家要添孙子啦!”换作平时,练老爷子怕会高兴得呵呵大笑,但现在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要命的绣梅竹山禽图居然会在自己家中!这可怎么办?万一传了出动,练家恐怕会有灭门之祸啊!
练老夫人和练老爷子做了近三十年的夫,没脸比她更了解他“老爷,你担心这幅绣画是吗?”
“嗯!这是中失窃的绣画,如果传出去,只怕练家会有灭门之祸。”练老夫人不觉白了脸“那可怎么办?销毁它吗?”
“不成,这是皇上甚为喜的一幅绣画,销毁了只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而且销毁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练老夫人点点头。其实,即使销毁了,那个把绣画送给恬儿的林含玉仍旧知道一切呀!
想到林含玉,练老夫人又开口问:“恬儿,你知道那林含玉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她为什么要把绣画给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长得很漂亮,琴弹得很好,又很会刺绣,其他的她没说,我也就没问。”练老爷子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林含玉把绣画给媳妇做什么,但他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什么正当清白的女子,因为一个正当清白的女子,本不会收藏这种中失窃的绣画,更不会拿来送人。
“爹…爹,现在…现在该怎么办?”这是苏恬儿第一次喊练老爷子“爹。”大凡做错事的人心里总是比较不安,苏恬儿平时虽然胡闹顽皮,死不认输,但这种攸关练家上下百条余人命的事,她可不会当儿戏。
“你说该怎么办?”
“祸既然是我闯的,自然就该由我负责。我把绣画拿回去还给含玉姐姐好不好?”
“她既然送给你,怎么可能还会收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