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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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不屑的脸了，快点回去，不要在外面闲晃。

与第一通简讯隔没两分钟，他又传来第二通。

败给他了！这自私又自大的男人，就是要绊住她的时间，不让她有机会偷懒。她望着墙上的时钟，时间的确不早了，只好对白医师说声抱歉，她必须先离开。

不可否认，牟城宇又有了想早点回家的冲动；这念头只一闪过，就教他胆颤心惊。

一下飞机，他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搭计程车返家，心底隐隐挂念着某个人，好想知道这几天他不在，她是不是比较开心？是不是对进出牟家到自在许多？她们有没有一起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

哈！他冷哼，拧眉，对这样的自己到些许陌生，他已有很久没有探究过自己的内心，是不是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喜孤独。离开台湾，正好可以给他冷静的时间，拉远距离，好让他可以看得更清楚，虽然不知道这样要做什么，但至少他不再那么惑。

因为他的车安安静静地停在车库，因此没有人发现他提早回来。

他没有失望。他不在，那三个女生简直玩疯了，放肆地把他的家当成夜店，不只音箱开得超大声，电视也开着，上演着即时新闻，灯火通明，热闹滚滚。

他的冰，瞬间变成了繁华的城堡。

三个人窝在厨房包水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天花坠，他刻意不出声，静静站在厨房门外，听她们笑闹。

“老师，刚刚送你来的那个男生是谁啊？长得不错喔！”庆琳用勺子搅拌着高丽菜与绞问道。

“当然是男朋友，还用问！”庆萱顾着火炉上那锅水回答。

“开那么好的车，又长得那么体面，老师，你说，你是不是喜人家？”

“我们只是朋友。”荷丹在料理台上擀着饺子皮。

想到白莫麟，荷丹心底有股遗憾。论条件、学识与人格，他是真的很不错啊！但没觉就是没觉，她也很想要努力喜一个人，想要拥有一段稳定又成的恋情，想要跟一个好男人开花结果…

但怎么会那么难？往往是她喜的不喜她，喜她的，她又不。

就这样一再地错过又错过。

她喜的…她有些恍惚，浮现脑海的，是一张刚毅又冰冷的脸。不会吧？她怎么可能喜那种没有温度的男人？

她的闪神，看在他眼里，却另有解读。他以为她想着的，真是那个男人。口不觉又开始闷了。

“可是历史老师说他是你去联谊时认识的。原来老师也想谈恋，那你本没有资格管我喜不喜苏子为。”庆琳嘟嘴，因为三年级学长苏子为给她的一封情书，让老师第一次跟她产生对立争执，她有点埋怨一向对她开明的夏荷丹竟会那么反对她跟苏子为的情。

“老师说过了，苏子为是个坏男生，他把过很多女生，追到没多久又把人家抛弃，风评很差的。你干嘛反应那么烈？”很显然，这件事庆萱是站在荷丹那边的。

“牟庆琳，眼光放远一点，你的男朋友现在正在建国中学读书，他正为了要给你美好的将来而努力，你们将来会在台大校园认识，开始你们的恋，你懂了吗？”荷丹放下擀面，转身指着牟庆琳的鼻尖说道。

“老师，你说的不正是叔叔吗？他也是建中毕业的，大学念台大。听打扫的阿姨说，他在台大时有往的女朋友，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个也很温柔，后来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分手了，从此叔叔就没再过别的女朋友了。”牟庆琳说道。

是这样吗？是因为那段恋情伤他至深，导致他不再信任女人，不再相信这世上有历久弥坚的情？但这关两个孩子什么事？凭什么硬要把个人的不幸加诸在无辜的人身上？过分、没品！她忍不住暗暗骂他。

“老师，你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庆琳突然问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值青期，对情最是懵懂向往，在课堂上也最喜听老师们的情史。

“现在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哦？”荷丹笑着想敷衍过去，前男友？距离她的记忆好遥远了耶。

“老师，说嘛说嘛！你不是常常说要我们以你为借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既然如此，应该也包括你的恋史吧？”庆琳才没那么容易就打发，她不停追问。

一旁，牟城宇发现自己对于她的旧情人的话题意外地兴趣。换做是别的女人，他才懒得理，但他对孩子们的老师的一切都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是我读高中时的学长，我们一直往到我大一才分手。他长得很帅，很多人都说他长得有点像本足球明星中田英寿喔！”荷丹回忆着。

“对了，他是天蝎座的。为了他，我才开始研究星座。”荷丹笑笑，觉得当时的自己还天真的，竟然真的相信可以用星座来追男生。

“天蝎座？那不就跟叔叔一样？”庆萱反应快，马上联想到叔叔。

荷丹笑着答:“对啊，我觉得他们有某部分像的呢。”

“天蝎座是不是都有一双人的电眼？”庆琳说。

“牟庆琳，你很恶心啊，这么捧你叔叔的场，他要是知道，应该会很安吧！”荷丹想起牟城宇的那双眼睛，那霸道又充掠夺的眼睛…

“老师，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在想叔叔？”庆萱侧着头，饶富兴致地问。

“人小鬼大，胡说什么！”荷丹顾不得手面粉，轻轻敲了庆萱的头，她笑着闪开，反而划到她的脸，在她颊上留下一道白粉末。

像被抓到小辫子，荷丹脸红了，匆忙地加快擀面皮的速度，掩饰她的局促不安，这一幕落入牟城宇眼底，让他心底那簇小小的星火顿时温度升高，燃烧了起来，那曾经悉又陌生的觉，令他好惘。

望着她手里的擀面，好像擀着的是他的心，把他团团紧密的心辗成一片一片薄薄的面皮，使它变得柔软，可以包住馅，而那馅料，很可能是他隐藏着的情。

他心中还有吗？如果没有，为什么此时看着那个女人，心中会如此温暖，想要成为她手掌心握着的那柔软的面团？想着想着，他发现这个家对他来说变得好陌生，好像他才是误闯入地的那个人，因为他不在，那三个女生好快乐。

因为他不在？他悄悄叹息，却没发觉自己嘴角的牵动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不想破坏这份喜悦，才想转身，影子却了底，荷丹抬头，望进他的眼里。

瞬间两人都傻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紧张他是否听见了她们方才的谈话，而他则故作镇定，不希望被她看穿他动摇的表情。

在她面前，他好像装不了酷了。

“牟先生，你回来啦？”她先微笑着打招呼。他点点头，当做回应，两个小女生乍见叔叔，活像见到鬼，慌慌张张地立正站好，完全不敢嬉闹。

荷丹蹙眉，这也太夸张了吧？她知道两个女生对叔叔的喜，为了让他们关系更亲近，她决定要管这件事，笑着对他说:“你回来得刚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包水饺？”这女人…牟城宇冷冷地回绝:“我累了。”说完，转身离去。

荷丹傻眼，有没有那、么、冷？干嘛？不过是陪孩子吃顿晚餐，好像困难得要他的命。他看不出来他的小侄女们有多么渴望他关的眼神吗？

“老师，你好勇敢，都不怕叔叔，还敢问他要不要包水饺。酷！”牟庆琳伸出大拇指，实在太佩服了。

荷丹却有些失望。他该不会想要继续这样对待两个小女生吧？难道没有办法使他们生活得像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