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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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来的?”他敛下眼。
“你心底已经有了答案。”织心定定看他,半晌后才一字一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贝勒爷,你的男人。”他低笑,拉起她纤白的柔荑,送到边啄吻。她回手,背在身后。
“最近,我的问题好像都得不到答案。”她眉心锁得更紧。
“世上有很多事,不知道答案比知道答案好。”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又何必到江南?”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好像不见底的深渊,让人永远猜不透。
“我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这一切是你安排的,是吗?”既然他不说,那么她就开口问。
“是我安排。”他竟不否认。
“为什么做这样的安排?”她不懂。
“你跟如意轩有关系,跟芝兰亭又有什么关系?”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江南,他到底都做些什么事?雍竣敛下眼,眸诡沉。
“芝兰亭与我的关系,你已经猜到。”她当然猜到。
他不从门里进来,自然只能从地道走进房来。
他明知道地道通往哪里,那带她到竹屋却不与她说明白。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被蒙在鼓里的?
“但是,你曾警告我,莫与芝兰亭合作。”她说。
她的质疑却让他发笑。
“我要你做的事,你往往不做。不让你做的事,你却偏要做。这一回,我也没料错。”织心睁大眼睛。
“原来如此,所以那绿衣人才会在你面前跳下深渊?否则芝兰亭的秘密,早已被世人知晓!”他不语。
“但芝兰亭是个帮会,是一个黑帮,你也曾说过朝廷要歼灭芝兰亭,难道你竟然与朝廷作对?”她再问,问的虽是石破天惊的事,她却很冷静。
“你不怕?”他看着她,撇起嘴笑。
“怕?”
“倘若我与朝廷作对,就是钦命要犯,与一个亡命之徒一起,你不怕?”她忧心地看着他。
“我怕。”她说:“怕你的安危。”他眸光一沉,像投入黑暗的火星。
“你是弱女子,手无缚之力,你该怕的,是你自身的安危。”
“那么孔红玉呢?如意轩呢?你为何要我千里迢迢来江南投入芝兰亭?”她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
这一切太诡谲了!
“因为我不想放手,却也不想跟你冷战下去。”他竟然道:“跟一个美丽女人冷战,是男人的损失。”
“你还在开玩笑吗?”到了这时候,她挣开他。
“即便我只是从一个笼子,走入另一个笼子,但一个人就算被蒙骗,也总要明白她为何被骗的原因。”她说。她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
她看他的眼庄重,隐含着一丝忧伤。
他沉眼回视她,眸幽魅。
“我说过,你不来,我就永不知道自己能多一个女人。”她面无表情看他。
“一个男人如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会成为他的弱点。”他说。
“我不能有弱点,所以你必须来。”他继续说。
“但是你来了,却有危险,”他再往下说:“明知你有危险,我却还是不能不让你来。”他的话并不难懂,但织心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悲哀。
“一个男人如果一个女人,男人一定知道。”她终于说。
他看着她,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不仅,于是笑了,笑容凄。
“你不明白,只因为,我是你的奴婢。”她淡淡地这么说。
这瞬间,他震了一下,仿佛这微不足道的柔语撼动了他。
“如果,我一直是个远在天边的女人,你一定会明白你有多么想要我,有多么的喜我。”她苦涩地接着说。
他不说话。
“但我不是,从八岁起,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你已习惯我的顺从,习惯我的侍候,即便离开,我也只是你的笼中鸟,永远飞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永远不能明白“你到底能多一个女人””他敛眸,依然不语。
懊说的,她已说,其他不该问的,她也无心去问。
然而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头晕眩得厉害。
“我被下了葯?”她霍然想清。
他沉眼看她。
“这是为你好,你太倔强。”倔强?
织心又笑了。
倔强,这是一个多微妙的词?
在一个并不她的男人面前,她唯一的尊严就是倔强。
“我明白,你不会让我回北京城。”她淡淡地说。
雍竣没有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留在河诠绣庄吧!我不愿回到属于你的芝兰亭,或者如意轩。”她对他说:“直到你想通要如何处置我的那一天,就让我留在河诠绣庄。虽然绣庄仍然是一个笼子,但至少,在那个暂时离开你的笼子里,我可以假装自己是自在的。”他沉着脸看她。
看了她很久。
半晌,他终于这么回答她:“如你的愿。既然你想留下,那么你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