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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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这等换魂之事贫道一向替人守密，只是听闻我这徒儿近得罪帝姬，还请帝姬看在贫道这个故事的份上，留我徒儿一条命。”那道姑上前深深叩首。

而立在一旁的月媚，倒是脸惑，完全听不懂这番谈话。

苏巳巳忽然觉得心中释然。贺珩死后，其实她看淡了许多东西，亦深知人命之可贵。

“月媚，带着你师父退下吧。”她叹息道:“逝者已矣，你若偿命，贺珩泉下有知也不会好受的。”毕竟，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段主仆之情。就算无关男女之，凭着贺珩的善良之心，也不会责怪她吧？

月媚没有再说话，引着那道姑静静退了出去。这个时候不再来打扰，就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月媚应该懂得。

苏巳巳躺在卧榻上有些虚的觉。方才那一番对话，消耗了太多心力。

“帝姬，太医到了。”绿宛通传道。

她点点头，示意太医进来。

一阵轻风钻入帘内，她心下一颤微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奇怪的预，让她忐忑。这段时间她心如死灰，已经完全没有半点知觉了，此刻的驿动倒有些复苏之。

她瞪大眼睛看见薛太医躬身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戴着药童的青帽头垂得很低，看不见容貌，只是身形修长行动轻缓，颇有儒雅之气。

“帝姬，这是为臣的徒儿。”薛太医介绍道:“最近俪妃娘娘也有孕了，我这徒儿被派去伺候，先到帝姬这儿学点经验。”

“好。”苏巳巳领首。

“那为臣先告退了。”薛太医道:“今就让我这徒儿为帝姬请脉吧。”她有些诧异，要知道太医院的学徒是没资格给主子请脉的，最多打打下手抓抓药，薛太医此举纯属违规，他到底有何用意？

眼见老臣退出殿外，她倒没有阻止，也想看看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

“帝姬，得罪了…”对方倒也不客气，驱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玉腕。

苏巳巳差点儿惊叫起来，因为这冷不防的动作大为不敬。

然而她终究没有出声，因为这握着她柔荑的大掌如此悉，就连那温度她也还记得…

“你…”她不由得喉间哽咽，难以置信。

“帝姬这胎很稳，母子平安，大可放心。”对方微微笑道，抬头间呈现她思夜想的俊颜。

她觉得自己已然变成了僵石，连指尖都不能动弹。

“才几个月啊，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贺珩挥了挥她的右颊笑道。

她瞪着他，一把抓住他的大掌，狠狠地在自己脸上。

“玉惑，你这是干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把贺珩吓着了。

“打我…让我知道这是真的…”多少次在梦中，她看到他就像现在这样坐在她的榻前，对她微笑…她害怕从梦中醒来…

“傻瓜！”他揽住她的，俊颜贴至她的耳际，“你说说，是不是真的？”他的体温，悉的味道，暖人的鼻息，同时围绕着她。仿佛冰山遇见光，她的眼泪轰然决堤。

她抡起拳头，一下又一下打在他坚实的膛上，像在撒娇，又像在撒气。

“你骗人…骗人…”是呵，骗得她好苦，以为他已经死了，让她自责愧疚，夜夜煎熬。这几月他却不知在哪里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