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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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先擦擦脸?会比较舒服一点喔。”她说。
费朗没接过巾,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聂柏珍被他看得心虚,咬了下,在桌边放下了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婆了?这里格局跟我家一样,我就自动自发地拿了巾。你别生气、好好休息,我马上回家…”她话没说完,费朗已经拿起巾,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冰凉巾里。
“留下来。”他闷声说道。
他很需要清醒,因为他的头现在很晕。
他以前…或者该说认识她之前,对于她这种温情主义的家庭类女人,向来敬谢不。
是年纪到了吗?否则怎么会觉得她好可,觉得她全身散发着他没法子抗拒的温暖光辉…
他紧抓着巾,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他在头昏什么,整个家族对于婚姻的荒唐态度,让他从小就对什么地久天长免疫了,不是吗?他的一时意情,不过是因为生病时的脆弱吧。
费朗深了几口气,在心里替自己神喊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她。
聂柏珍仍然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他…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费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喔。”聂柏珍不解地眨了半天眼睛,秀眉也随之拧了起来。
啊炳,他猜对了,她果然在期待他对她付出情。费朗没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内心狂喊着。
现在失望了吧,知道要对他死心了吧。费朗看着她贝齿咬住下的困窘样,浓密剑眉皱成两道小山。
懊死的,失望的人是她耶,那他现在心情很糟究竟是为哪桩啊?
“费朗,我的头脑不好,所以如果问了什么蠢问题,你别笑我喔。”聂柏珍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费朗点头。
聂柏珍朝他凑近一点,以一种怕第三者听到的蚊蝇般音量问道:“你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啊?”她…她说什么?!
费朗被她这一打得头昏眼花,牛目大瞠着,嘴巴也忘了闭,完全破坏了他平时豪迈不羁的犷型男形象。
原来,她本就不图他什么。
是他胡思想、心思不正,对号入座,以为自己是全天下女人的点心,认为她一定是觊觎他已久,才会天天嘘寒问暖的。
马的!
“你对我没有意思,干么对我这么好?”费朗脸颊搐,恼羞成怒地说道。
“我有对你特别好吗?”聂柏珍更纳闷了。
“怎么没有?一般人会特别帮闲杂人等端来热汤吗?”费朗横眉竖目地说道。
想他也是许多女人心目中幻想榜首,如今竟遭人小觑。就算发烧了,也要争一口气。
别的女人也就算了!亏他还对聂柏珍有好哩。
此念一出,费朗顿时呆若木,全身动弹不得。
“你不是闲杂人等,你是我的邻居啊。然后,你帮过我两次,你是个好人。还有,你那么有才华,我那么喜你设计的东西,把你当成偶像一样,我当然会对你特别一点啊…”聂柏珍毫无心机地掐着手指,一样一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