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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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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金刀,斜歪在未门的那个人,生得浓眉大眼,臂圆,孔武有力,两眼光闪,炯炯有神,看样子,不是走江湖跑马卖艺的,就是刀口血,拎著脑袋瓜子跑天下的镖客。

站在后边儿察颜观,等特机会,打游击专押活门儿的两个小家伙,就是小草驴儿和铁蛋儿。

这总共才六个人,那——那半个人在那儿呢?

那半个人就站在天门后边儿,大概是输得吊蛋光,所以抱著膀子在那儿生闷气儿,光看不赌,当然只能算他是半个人。

突然——如意赌坊大厅内静了下来。

片刻——暴起了一阵如雷的喝采声。

接著——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啊——祖宗豹子——天啊!又是祖宗豹子——”如意赌坊内做一团,庄家脸苍白,头冒冷汗,手在发抖,赌客们头接耳,争相走告,纷纷议论。

如果一个赌客偶然掷出一次祖宗豹子,当然世不足为奇,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这是常有的事儿。

问题是这个赌客走了十桌,赌了十次,他就掷出了十个祖宗豹子。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别说是没人见过,恐怕连听都没有人听过,更何况这个赌客只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

当然——这个赌客就是陆小飘,普天之下,除了他,绝不会再有人能够连继掷出十个祖宗豹子来。

他第一次下了两万两银票,一赢就变成了四万两,到了第二桌就变成了八万两,他一直没有过注见,连赢十把,两万两就变成了两千多万两。

有人暗中算过这个帐,别看如意赌坊财力雄厚,富甲一方,只要陆小飘不注儿,再赢他个三把五把,如意购坊准垮无疑。

大夥儿正在等著看看热闹,陆小飘却突然收手不赌了,大夥儿颇为失望,谁也猜不透陆小飘葫芦里宝什么药。

照道理,一个身怀绝世赌技的高手,在任何情形下,都不会轻易出真相,通常,庄家掷三点儿,他掷四点儿就够了,而且多半输几把小的,再赢一次大的,这样才不落痕迹,引起人家怀疑。

像陆小飘这样儿一出手就是祖宗豹子,而且连续十把都是如此,这在赌国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不但犯忌,而且很容易惹出事情来,真正在赌国混的高手,绝对不会口也不敢这么做。

除非是他和这家赌场结有梁子,存心前来赌场踩盘子,要他关门大吉。

不过,怎么看陆小飘都不像是有意来如意赌坊踩盘子的人,第一,他年纪太小,不可能和如意赌坊结有梁子;第二,他赢的银子原封儿没动都存在柜抬上,而且见好儿就收,没有再继续赌下去让如意购坊难堪。

别说是那些赌客猜不透陆小飘究竟是何方神圣?来此目的何在?就是如意赌坊的那些高手,也让他给糊涂了。

如果说陆小飘真正是个身怀绝世赌技的顶尖儿高手,就算他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也不可能练到能连续挪十把祖宗豹子的程度!

那只有一个可能,财神爷跟他有情,特别的照顾他。

陆小飘不管别人拿什么眼光看他,也不理会人家指指点点怎么议论他,始终脸上挂著笑容,和红娃儿东瞧瞧,西看看,就像乡下佬儿进城似的,样样到新鲜,事事觉得稀奇!

赌客们望着这一双金童玉女,由衷的赞佩和喜,不时报以掌声和微笑,陆小飘和红娘儿也类频向他们挥手答谢。

刹那之间。

陆小飘扬名张垣赌国,不眉飞舞,意气飞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陵小飘和红娃儿已来到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那一桌,远远站在一边儿看,并没有下去看看的意思。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脸上笑得像开花儿馒头似的,好像手风很顺,看样子似乎赢了不少。

他们虽然装做和陆小飘红娃儿不认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冲他们俩做了个鬼脸儿,好像是说:“大哥,你临时恶补教我们的这两手儿还真管用,叫你们俩看着,俺要好好儿斩这个免崽子!”赌注很大。

没多久,天门那两位富商已经坐不住了,面红耳赤,冷汗直,看样子输得差不多了。

庄家洗牌,砌牌,出方子,手法乾净俐落,右手握著骰子,催请众人下注,裂著嗓子喊道:“下下下,下多少,赔多少,不下不赔,算你倒楣,下下下,像下雨一样的下啊——”出门的小胖儿,和天门的两位富商,都已经下了往来,打游击押活门儿的小草驴儿和铁蛋儿,似乎看准天门会赢,把手上的银票卜孤注一掷的全部押在天门。

只有未门那位仁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的,像土地爷似的坐在那儿没动弹。

庄家冷冷膘了那位仁兄一眼,似乎已经轧出苗头来,轻轻一笑,话中带刺儿的说道:“爷们儿,您请!”一语双关,请他仁兄走路,翻脸阔起来,他也可以解释成请他下注儿。

果然——庄家这句话,可把这位仁兄给惹了,双手一按桌面儿“嗖”的一声,蹦了起来,吓!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站起来简直就像半截儿黑塔似的,眼珠子一瞪,光闪,利如刀锋,沉声叱道:“你——你说什么?”庄家虽然有持无恐,但也被他那利如刀锋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良久,始缓缓说道:“我——我说请您下注儿,这有什么不对啊?”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冷冷一笑,沉声说道:“哼!老子下了怕你陪不起。”庄家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已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冷冷说道:“你放心!如意赌坊还没有赔不起的东西,你下什么,我们赔什么?”陆小飘忙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瘦小枯乾,脸病容的小老头儿,须发如银,年近古稀,动作似缓实快,刚一迈步,人已到了庄家上首,一瞬不瞬的瞪著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阁下尽管下注儿,我说话绝对算数——”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本来说的是一句气话,没想到让人家抓住话儿把他给将住了一时举棋不定,进退两难,脸极为难看。

一阵沉寂。

四周空气就像突然凝结了似的,令人有种窒息的觉。

陆小飘暗暗瞧了那个小老头一眼儿,没想到那个小老头儿也在不停的打量他,淡淡一笑,忖道:“这老小子武功看来不弱,词锋如刀,咄咄人哩!他不犯在我手里便罢,如果犯在我的手里,我陆小飘一定要当众出出他洋相…”蓦地——刀光一闪。

就听——“咔喳”一声,血光崩现。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已用短刀将自己左手拇指齐儿截断了下来,顺手往前一揽,一声冷哼,接著说道:“下这个——行么?”庄家神凝重,没敢吭声儿,回头轻轻瞥了那个小老头儿一眼。

那个小老头儿出奇的平静,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冷冷说迩:“行,出方子。”庄家飞快将牌砌好,推了出去,大声喊道:“离手!”两颗骰子一阵疾旋猛转,片刻,停了下来,一个三,一个六,九点儿,庄家一看,接著喊道:“九在首,瘪十头里走!”抓牌,看牌,亮牌。

出门长三配么六儿——三个点儿。

天门杂八配小猴儿——巴打鼓一个点儿。

未门天牌配么五儿——天八庄家人牌配四六儿——人八。

庄家脸苍白,眉心业已沁出汗珠子来,轻轻瞥了看堆儿的一眼,有气无力的喊道:“吃出门,杀天门,赔未门…”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嘴角儿微微向上一撇,挤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抬眼膘了那个小老头儿一眼,好像是对他说:“老小子——你他妈的大话说尽了,好——我现在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赔法儿?”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虽然下注儿被吃了去,但眼看着好戏即将上场,反而显得特别兴奋。天门那两个富商,心里虽然直在发股可没动地方儿,当然,谁不想看看这可遇不可求的稀罕事儿?

一阵沉寂。

只见那个小老头儿上前一步,左手轻轻一抬,从右边儿衣柚里出一长约两尺,如食指般的红铜吹火管子来。

接著顺手将那红铜管吹火管子往左眼眶子上一叩,右手掌猛的往上一拍那红铜吹火管子的底部。

轻响过处,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硬被那红铜吹火管子给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