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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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到，典礼仪式上四周的气氛带有一种使她不能退缩的趋势。她看了一眼保罗那充疑惑的脸，然后准备着去忍受那严峻的考验。

叫管水员到前面来。契尼说，她那女童般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此刻，杰西卡到自己处于危险的焦点。在大众的注视下，在沉默之中，存在着这样的危险。

一小队男人穿过人们让开的弯弯曲曲的小道，成对地从人群后面走到前面来，每两人都抬着一个小小的皮袋子，大约有一个人头的两倍那么大，袋子沉重并上下扑打着。

两个领头的人把袋子放在契尼脚下的平台上，然后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杰西卡看了看水袋，然后看着那些人。他们把头罩抛在脑后，出项下卷成一团的长发，深深的黑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一股芬芳的桂香气从袋子里飘出来，从杰西卡面前飘过。衰微香料？她问自己。

水吗？契尼问。

她左边的管水员，一个鼻梁上横着一道紫伤疤的男人，点点头，说:是水，亚迪娜。但是，我们不能喝。

种子吗？契尼问。

是种子。那人回答说。

契尼跪了下去，把手放在扑打着的水袋上面。愿上帝赐福于水和种子。

杰西卡悉这种仪式，她回过头去看着老圣母拉马罗。老圣母坐在那里，弯着，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

亚迪娜杰西卡。契尼说。

杰西卡掉头看见那女孩盯着她。

你尝过圣水吗？契尼问。

杰西卡还来不及回答，契尼接着说:你不可能尝过圣水。你是一个外来者，你没有权利。

人群中发出一声叹息，衣袍的振动声使她骨悚然。

庄稼成，制造者被消灭。契尼说。她开始打开固定在水袋顶上的水管。

此时，杰西卡到危险加剧。她看了看保罗，看见他沉湎于这一仪式的神秘之中，不眨眼地盯着契尼。

他能及时看到这一时刻的危险吗？杰西卡想要知道。她把一只手放到肚腹上，想到未出生的女儿。她问自己，我有权拿我们两人的生命来冒这个险吗？

契尼朝杰西卡举起水管，说:这是生命之水，是比普通的水更伟大的水康，解救灵魂的水。如果你是一位圣母，它会为你打开宇宙之门。现在，让夏修德来判断吧！

杰西卡到自己在对未出生的女儿负责和对保罗承担的责任之间撕扯着。她清楚地知道，要对保罗负责，她应接过水管，喝下袋中的体。但是，当她对着送上来的管子弯下身去的时候，她的知觉告诉她，那是危险的。

袋中的东西有一种苦味，十分像她所知道的许多毒药，但又不像。

你现在必须喝下去。契尼说。

不能退缩，杰西卡提醒着自己。可是在她所有的比吉斯特的训练中，她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帮助她渡过难关。

它是什么呢？水？毒药？杰西卡问自己。

她弯下身去，凑近水管，闻到了桂香味。她记起了那时邓肯伊达荷的醉态。衰微香料浓缩？她问自己。她把管放进嘴里，轻轻地了一口袋中的体。它尝起来有一股衰微香料的味道。她顿时到舌头上一阵微微的辛辣的刺痛。

契尼向下用力在皮袋上，一大股袋中之物进杰西卡的口中。在她自己喝之前，就下了它。她尽力保持着冷静和自己的尊严。

接受一点死亡比死亡本身有更大的痛苦。契尼说。她望着杰西卡，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