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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松山大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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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纵观一九四四年天的中国战场,本强盗到处都在发动进攻,太旗伴随着浓烈的硝烟和侵略者的胜利呼在中国的废墟上冉冉升起。强盗们所到之处,烧杀,无恶不作,中国国土继续沦丧,人民大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仅从中国战场的局部来看,我们完全有理由为眼前这幅前景黯淡的战争图画到悲观失望。但是如果我们把目光投得更远一些,投向中国西部,投向东南亚、太平洋以及整个欧洲,我们便没有理由不到极大的振奋和鼓舞。因为在全世界,盟军到处都在反攻。而在怒江东岸地形险恶的大峡谷里,在缅甸北部重崖叠嶂的丛林地带,中国士兵正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向本侵略者发起一场规模巨大的战略大反攻。

五月。赤炎炎的滇西保山。

正当二十万穿草鞋的中国士兵陆续渡过怒江并向盘踞在山头上的军阵地进攻时,在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部的大房子里,空气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那些平时很神气的副官们个个变成了惊弓之鸟,连参谋长也远远地躲进参谋部不肯面;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或者高声喧哗。因为代总司令卫立煌上将正在大发雷霆。

卫立煌,字俊如,又名辉姗。安徽合肥人士,二级陆军上将。卫立煌出身贫寒之家,早年追随孙中山,是孙中山卫队的一名贴身卫士。经过半生征战,终于发迹成为国民赫赫有名的“五虎上将”之一,这对于既无后台又非黄埔嫡系出身的杂牌军将领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多见的奇迹。

卫立煌同蒋介石及中央军何(应钦)系、陈(诚)系均有较深的矛盾。作为一名旧时代的军人,他既不国民,又离不开国民。中央军排挤他,他便靠拢共产;蒋介石召和起用他,他又卖力为蒋介石打仗。这样,他就注定成为一个被时代造就的反覆无常和大起大落的悲剧人物。

据一九八八年出版的《卫立煌列传》载:卫在三十年代即与共产有秘密往来,他曾经从延安要来一名机要秘书留在身边,并提出过入要求。一九三七年山西忻口战役是卫立煌同共产人第一次合作,朱德称他为“忻口战役中立下大功的民族英雄”蒋介石听后非常生气,后来借故让他在家里坐了两年冷板凳。起用他担任远征军代总司令,就是意在以观后效。一九四七年卫立煌出任东北“剿共“总司令,成为中国内战中最大的战犯之一。一九五五年卫从香港返回大陆,担任政协常委和国防委员会副主席。

卫立煌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远征军司令长官部从昆明附近推进到距怒江前线不到五十公里的保山县马玉堂镇。他命令下属各集团军、师、团依法效仿,将司令部逐次前移,这样既能减少通讯联络上的障碍,又便于各级指挥官深入前线和指挥作战。

五月初,各部队依照命令到达指定位置,进入攻击状态。美军方面亦于四月二十九成立y军野战司令部,随同远征军司令长官部行动。该野战司令部下设g1部(空援),g2部(情报),g3部(作战),g4部(兵站),并在远征军团以上单位设立美军联络参谋组,每组约六至十多人不等。在怒江战役打响之前,美军直接投入参战兵员已达三千余人(不含空军),其中包括野战医院、动外科、工兵营、炮兵团、火训练队等。

为保证战役取得胜利,美军还为各集团军配备了大口径榴弹炮、山炮、机关炮和火焰器,并在澜沧江和大理洱海对中国工兵部队进行了半个多月的模拟渡江和作业训练。这样,虽然战役发起相当仓促,但是中国人占有火力装备和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本人的防线就没有理由不在中国军队的打击下崩溃瓦解。

然而战争是一个难以捉摸的未知数,你明明以为答案应当这样,它却偏偏变出了那样。

对于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上午发生在远征军司令长官部的那个意外情况,作战部情报处中校处长林逸时先生后来是这样回忆的:“当时形势对我军不利。渡江作战已经进行第十天,一线部队进展甚微,军且有反攻趋势…大约上午八点多钟,美军g2部伯丁上校派人送来一份缴获的紧急情报,并附有一张怒江东岸军防卫兵力部署图表。我看过后到吃惊不小,因为军这个部署毫无疑问是有明确针对的。按照计划,我军进攻分为左右两翼:左翼松山、龙陵由一个军佯攻,目的是分散和牵制敌人,右翼腾冲才是主攻方向。主攻集团为第二十集团军,第十一集团军担任增援。军似乎早已悉我军部署,将第五十六师团主力三万余人全部集中在腾冲高黎贡山一线,利用险要地形频频反击,致使我军攻击受挫,伤亡惨重。

“我将情报火速呈送卫长官。卫长官看完情报,脸铁青,一拳砸翻了桌上的作战沙盘…我从来没见过长官发这么大的脾气。”攻击部队屡屡失利,增援部队躲在峡谷里进退两难;炮火施展不开,飞机无法投弹…军却占据山头,居高临下地大量杀伤中国军队。开战头一周,中国军队伤亡近万人。六月雨季将临,一旦天降大雨江水陡涨,中国军的攻势必将自行瓦解…

问题还不仅仅在于怒江战场。如果二十万中国大军对区区三万军尚不能取胜,那么失败的影响必将迅速波及到缅北、英帕尔和整个东南亚。本人完全有可能乘胜进,直取缅甸、印度,进攻昆明、贵、重庆,那时候亚洲战场的“多米诺骨牌”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怒江战场而发生难以预料的倒塌。

密事件在远征军高级将领中引起极大震动。究竟是谁并怎样把机密本人那里去的,这个谜底直到一九七三年才被本防卫厅战史室出版的《缅甸作战》揭开。卫立煌认定重庆方面出了细。他在回忆录中写道:“这件事令我到极大震惊。我毫不怀疑重庆方面有人把机密给敌人。因为那时政府里有许多人暗地里同南京汪卫政府有联系,蒋介石并非完全不知道,他只不过装作不知道好利用他们而已…”卫立煌毕竟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他不同于何应钦、陈诚之类政治军人的本之处在于:军人面对战争胜负,政客面对利益得失。他连夜召集两位集团军总司令紧急商议对策。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陆军中将,时年仅三十七岁,人称“鹰犬将军”宋是黄埔一期出身,委员长嫡系,颇有御前大将军的威风,因此时常不免拥兵自骄。但是他没有想到仅仅五年就在大渡河折断翅膀,做了共产的俘虏。宋先生一九五九年首批获得特赦,后来当选全国政协常委,晚年获准移居美国,享受儿女清福。

同是黄埔一期出身的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命运却大不一样。他在抗战胜利后接替杜聿明坐镇昆明,派兵镇学生运动,杀民主人士李公朴、闻一多教授,后病死台湾,落得遗臭万年的可下场。

远征军总司令在取得两位集团军司令官一致同意后,立即责令参谋部变更原来的进攻计划,他亲自带着新起草的作战方案直飞重庆谒见蒋介石。新方案拟利用本人将兵力集中于右翼的部署,将后备队第十一集团军隐蔽地调往左翼松山,对松山和龙陵发起总攻击,控制滇缅公路并切断腾冲军退路。这样,以二十万优势兵力同时两面进攻,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蒋问:敌前变更部署,关系重大,谁能负责?卫答:如果失败,卑职愿领罪责。

新方案很快得到美军野战司令部赞同。多恩准将表示,将出动更多作战飞机予以支援。

五月二十五,调动部队的命令下达了。第二十集团军继续摆出攻击姿态惑敌人,第十一集团军所属三个军则沿怒江东岸向左翼战线秘密运动,所有部队车辆均在夜间行军,不得开灯或暴目标。这一重大军事行动几乎瞒过了本人的耳目。只是后来当“芒市一号”的侦听电台发现松山对岸老六田一带的通讯信号突然增多时才引起警觉,但毕竟迟了一步。

六月一,第一批中国士兵出现在松山阵地面前。紧接着,水般的中国大军继续向怒江西岸的松山、龙陵和滇缅公路沿线涌来。

2松山为龙陵县境内第一高峰,属横断山脉南麓,海拔两千六百九十公尺。它突兀于怒江西岸,形如一座天然的桥头堡。扼滇缅公路要冲及怒江打黑渡以北四十里江面,易守难攻,地势极为险要。

自从一九四二年军长驱直入占领怒江西岸之后,松山的战略地位就变得尤其重要。它不仅牢牢控制了滇缅公路,而且掌握着怒江战场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还与腾冲、龙陵形成犄角之势,互相呼应。登上主峰子高地,勿需借助望远镜便能将东岸婆海山敌军阵地尽收眼底。平时云开雾散,每个标准视力的人都能清楚地望见峡谷里那架折断的怒江大桥(惠通桥),还能看见滇缅公路保(山)龙(陵)段八十八公里长的灰公路好像带子一样在两岸山间绕来饶无。美军飞机获得的航测资料表明,军设在松山阵地上的一一五榴弹炮群至少可以将两岸一百公里路段完全置于炮火控制之下。因此松山又被美国报纸称为“滇缅路上的直布罗陀”(见美国驻华新闻处《怒江战役述要》)松山既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敌我双方都不可谓不高度重视。远征军最初将腾冲选作主攻方向,其中就有考虑松山易守难攻的因素。

驻守松山之敌为军第五十六师团下属腊勐守备队,指挥官金光惠次郎少佐。该守备队配置强大火力,计有一一五重炮群、反坦克速炮、高、坦克等,兵员共计一千二百六十名。

腊勐(方译作拉孟)是松山大垭口下面的一座村寨。

“勐”在傣语中是平坝的意思。环山而上的滇缅公路即穿寨而过通往龙陵,金光少佐的司令部就设在腊勐街上。

早在一九四三年初,军在太平洋上连遭失利之后,松山就被本战略专家深谋远虑地设想为支撑滇西和缅甸军防卫系统体系的重要据点。军第十五军司令部专门从缅甸调来一支工兵部队,另外从泰国缅甸征集大批民工(为保密不用中国人)昼夜施工,苦心经营年余完成。松山工事完全按照永久作战需要构筑,极为复杂坚固,甚至连坦克车也能在地堡里开进开出,活动自如。本缅甸派遣军总司令河边正三中将,第十五军新任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和第五十六师团长松山祐三中将都亲往视察,现场观看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试验。试验表明,数枚五百磅重型炸弹直接命中亦未能使工事内部受到损害。司令官们对此极为意。河边总司令在写给南方军总司令的报告中称:“松山工事的坚固足以抵御任何程度的猛烈攻击,并可坚守11个月以上。”(见《缅甸作战》)抗战胜利后,著名的地方史专家、云南大学教授方国瑜先生曾亲往松山战场遗址考察,并在《抗战争滇西战事篇》中对该防御工事有过较为详尽的描述:…敌之工事,布全面,均构成堡垒群,如背纹,周以刺铁丝数重。堡垒内外,编成浓密火网,互为支援,复为支撑,即局部失陷,亦不影响余部之单独作战。

敌垒主体之构筑,大都为上中下三层:上作击与观察,中作寝室或击,下作掩蔽部或弹药粮食仓库…堡垒上掩盖圆径二十至七十公分之木柱,排列成行,积四五层,上铺三公厘厚之钢板数层,积土厚逾一公尺。堡垒出地面之四周,安置盛砂石之大汽油桶,排列三重,桶间复加钢板,桶外被土,故一一五榴弹重炮直接命中亦不能破坏,内部所受之振甚微。…敌人构筑阵地之坚固,击设备之周密,非可能轻易摧毁。其他如堡垒之通,纵横错,更掘暗壕以通堡垒之坑道掩蔽部。并埋设地底电缆,假设无线电话。又在垭口有小型发电厂一所,以供电照明,安置水机,埋铁水管供应食水,以及其他卫生设备,皆甚完善。储存之粮秣弹药,尤为丰裕,足供持久固守。我认为值得一提的还有本官兵的军事素质和战斗神。

抗战胜利后,一位叫做方诚的国民将领据自己亲身经历,写成一本名叫《八年抗战小史》的书,意在总结经验,明辨得失。该书于一九四六年在昆明出版,受到陈诚、李源等国民元老的高度肯定。方先生列举二十三大条对中两军进行详尽比较,比较结果,除“英明领袖”和“全民抗战”两条外,军竟有二十一条优于华军。例如第二条:“敌中级以上官佐,其战术修养比我高一至二级,下级军官比我高二至三级;至士兵素质,我简直不能与敌相比。”又如第十三条:“独立作战神:我军一连有时尚不能独立作战,敌兵一班甚至一名,担任搜索、掩护与狙击时,常能发挥很大效用。第一次南宁作战,我军追击数师,因受敌一班掩护之兵力,而迟滞数小时前进。”我以为比较乃是鉴别的唯一手段,除非你有意对事实视而不见。

结论:“就作用而言,敌兵可望以一当五、当十,我军若无五倍十倍优于敌人,则不能歼敌…”3中国远征军左翼战线的攻势是在三十架美军b29轰炸机对松山的狂轰滥炸中拉开序幕的。

六月一凌晨,第十一集团军一个加强师渡过怒江,随即开始仰攻松山。据侦查报告,松山守敌约有三、四百人,火炮五门,机十余,以腊勐寨、大垭口、登山、滚龙坡和松山主峰子高地等处为主要阵地。考虑松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宋希濂命令第七十一军二十八师主攻松山,以该军另外两师绕过松山进攻龙陵,切断龙陵之敌对松山的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