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为义千里送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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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哥,你知道我有多…”
“夫人!”夏梦卿突然侧首轻喝,声音有点颤抖:“天时不早请早些安歇,路程尚有数,再下去,夫人会支持不住。”
“不!”薛梅霞连摇螓首,声音低得像喃喃自语:“体上的任何痛苦,我自信能忍受得了,也支持得住,唯-使我受不了的,是你这令人心碎的称呼,我求你改一改,我求求你。”夏梦卿身形骤起一阵极其轻微的抖颤,对她这几句话恍若未闻,也没有说话。
薛梅霞那失香,一阵剧烈的搐。为免徒心意,她只有转移话题:“夏大哥,我可以听听你如此急着赶抵北京的理由么?”夏梦卿早已恢复平静,点头淡笑道:“很简单,这次我们得能险,可说十分侥幸,因为布达拉大部份的密宗高手均已外出他往,否则后果实难想相。而那些密宗高手外出他往的目的当是北京,他们的用心很明显,傅小天虽然英豪盖世、神功莫测,但一个人的能力到底有限,我担心他不能兼顾;再说护送夫人,肩负重大,布达拉不会就此甘休,沿途难免再有惊险,能早一把夫人安然送同侯府,我的责任才算完了,不然…”薛梅霞突然接口,竟然出奇的平静:“夏大哥怎不说想早一点摆我,免得‘触人’伤情?”夏梦卿神情一震,镇定地道:“夫人,你想错了,夏梦卿早已心如止水,再难扬波,我说过,我送的只是傅侯夫人,对朋友之,我无须有此顾虑。”他答得很高明,可是薛梅霞却仍不放松,说得也毫不逊:“是么?我以为一个人的身份可以改变,但我究竟还是薛梅霞,这个应该永远也变不了。”夏梦卿皱眉强笑:“夫人探具辩才,我自认不如,不过夫人如今是傅侯夫人,当不会有错,这也是永远变不了的…”话声方落,强持的笑容未歇,突然目人寒芒,眉挑重煞,怒声冷哼:“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不相信杀不尽你们。”话声微顿,威态一敛,轻喝道:“夫人请坐好,老爹,垂帘。”夏梦卿人虽受伤,功力犹在,薛梅霞心知他必有所见,立把螓首缩回车内。
车辕上,佝偻的年老车把式从容放下车帘,继续赶着马车驰进,竟然一丝惊慌之也没有。
转瞬间,远处蹄声急遽尘头大起,暮中,十余匹高头大马,疾如风驰电掣一般飞卷而来。
马,是清一的蒙古种罕见神驹,鞍上,则俱是身躯高大、剽悍凶猛的黄衣喇嘛。
容得喇嘛们迫近十丈,夏梦卿突然桃眉扬声:“老爹,护住马车,我没有工夫和他们多说废话。”话落,人起,身形倒,有如银虹划空,直扑进车后的十余来骑。
只见白影飞闪,连声砰然,十二个黄衣喇嘛已有十个坠鞍落地,一阵滚翻寂然不动。
十匹空鞍座马,昂首长嘶,铁蹄飞腾起天黄尘,向茫茫暮中四散奔去。
另外两个喇嘛幸保命,却仍不逃走,一左一右,拨马冲近马车,同发狞笑,就待扬掌。
蓦地忽闻豪笑震天,车辕上那身形佝楼、老态龙钟的车把式,长鞭怒卷,疾如灵蛇,分点二喇嘛前大。
出手之快,认之准,堪称当世罕见。
两个喇嘛怎料得到区区一个老弱的车把式竟是深藏不的绝世高人。两声闷哼,应鞭落鞍,又是两匹空鞍健马狂奔着消逝于暮中。
佝偻老者毙杀两人恍若无事,刚刚收鞭,夏梦卿也已折身落回马上,右掌抚,一阵急,面更形苍白,身形摇摇坠。
他内伤未愈,哪堪再动真力?尤其是像如此般足不沾地的凌空搏敌。为了护卫薛梅霞的安全,他不得不拼死出手,枯禅掌威力无伦,天龙身法冠绝宇内,但这两种神功也最耗内力,虽然毙杀十个喇嘛于刹那间,可是如此一来,他那本就极重的内伤,又加重了一分。
车辕上,那佝楼的老车把式目睹夏梦卿的伤情,难掩心中重忧,目关切之光,轻叹说道:“夏大侠你的伤势…”夏梦卿强忍痛楚,连忙挥手向他示意。
无奈为时已晚,车帘掀处,薛梅霞已探出螓首,珠泪如泉,香剧颤悲声说道:“夏大哥,你,你叫我如何心安…”夏梦卿神情一震,大为不忍,改了称呼,强笑安道:“小妹,别这样,我很好,一点伤势,别担心,没有什么…”虽然改了称呼,却并未能使薛梅霞到丝毫藉,反之,那有气无力的微弱话声,已使她心碎片片、柔肠寸断。
玉箫神剑闪电手宇内第一,叱咤风云睥睨武林,豪情万丈气河岳,除了八年前南荒一次会战,蹈陷负伤之外,何曾遭到过任何挫折?但如今他心灵与体两方面,却同时受到无形有形的两重巨创,这都是为了她,为了古往今来,无人能解的一个“情”字,面在“情”字上,她又给了他什么?一时羞愧难当,芳心中百味俱陈,再也按不住,突然埋首车栏,失声痛哭起来。
夏梦卿身形一阵微颤,不知是体上的伤痛,抑或是那心灵受到撞击,忍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却仍强笑容,笑得令人心酸:“小妹别这样好么?这样于我伤势无补,反更令我难受。”薛梅霞听若末闻,依然埋首痛哭不已。
夏梦卿惨白的脸庞上,浮起一片难以形容的神,缓缓地转过头去,失神落魄地,呆呆地望着前方。
车辕上,那掌车老驼子,对眼前情形不闻不问,生似置身于另一世界,佝偻着瘦削的身子,默默地赶着马车。
这荒凉、辽阔的原野上骤归沉寂,也更凄凉,只有那阵阵令人断肠的哭声随着夜风远扬。
渐渐地,薛梅霞哭声越来越低,变成了低声饮泣,似乎已是哭无泪。
中积已久的郁结,也似乎随泪水发厂不少,终于,她缓缓地抬起了螓首,乌云更形蓬松,美目业已微红,长长的睫上犹挂着泪珠,几分娇弱,无限凄楚,令他触目魂销:“夏大哥万勿生气,我无意惹你心烦,实在是情难自。”夏梦卿缓缓转过目光,停留在那梨花带雨的憔悴脸庞上,目光中好似有物闪闪发光,一笑说道:“小妹别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怪过你?永远不会,我刚才没有再劝你,那是因为我也想让你趁此机会尽情发一下,这些子来,你受的委屈太多了,闷在心里反而不好。扫兴的事儿,咱们永勿再提,带着泪水,眼睛红红地回去见傅侯,这样我担待不起,时已不早,原野风大重,早点休息吧!”最后几句话儿,近乎诙谐,笑得也很开朗,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笑得多么勉强。
薛梅霞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夏梦卿这时已收回目光又转向前方,她那失双微微地翕动了几下,言又止,终于退回车帘内。
功力虽减,目力犹健,何况还有那昏暗的星月之光。
入目堪怜,薛梅霞已似受不了长途行车劳累,再加适才哭得声嘶力竭,在车身颠簸摇晃中,不知何时已然昏昏入睡。
秀眉轻锁,憔悴娇靥上泪渍犹存,似乎睡梦中又凄惋哀绝地过伤心之泪。
婉约娇躯微微曲蜷,显然是因为衣衫单薄,不耐秋夜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