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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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楷回国,他们的约会继续进行。
植物园里有一大片草坪,是很受的烧烤胜地,这个周末天晴丽,廖洁就把张楷拉到这里来烧东西给她吃。上次班里组织游的时候,就是到这里来烧烤的,结果烟熏火燎了大半天,勉强吃下自己所烤东西的结果是回学校后狂拉不止,可恶的张某人听说后非但没有同情她,反而嘲笑她技术不佳,吹嘘自己当年读大学时的烧烤水平是多么出类拔萃,所以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他拖来证实一下他的话有几分真实。
香肠还好,毕竟本来就是食,怎么样都吃得下去。牛片就很恐怖了,烤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有的迹象,于是张楷非常“专业”地倒了几滴食用油进去说是增加成,结果不小心滴进了烧烤炉里,火光一下子蹿了上来,以前是牛的东西迅速卷成黏糊糊黑漆漆的一团贴在烧烤签上不算,就近观战的廖洁脸黑了一大半,强楷更惨,垂下来的发丝烧掉了好几。
廖洁一边擦脸一边狠狠地嘲笑:“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出类拔萃啊;果然妙不可言,佩服佩服!”张楷扯着头发虚弱地声辩:“我以前真是很厉害的,只不过这般时间不练手生了而已。”
“哼,谁信你!”其实如果张楷真的做得很好她可能会心理不平衡--凭什么他什么都高人一等?所以这样比较好啦“唉,你别扯,我来。”她走上前去按下他正在待头发的手,拿出剪刀蹲在他面前,把烧焦的地方细细剪了去,然后再用餐巾纸擦干净他的脸。
“你发什么呆?”又来了,最近他老是用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她心不已。
张楷也不说话,伸出手指去抹她脸上没擦干净的煤灰,谁知自己的手本来就是脏的,于是越抹越黑。
廖洁被他得有点儿难为情,退开一步,佯装检视自己打理的成果,一看之下笑得七八糟。
“你的头发--哈哈哈,你的头发像被狗咬过一样--笑死我了,哈哈哈。”张楷摸了摸长短明显不一的头发,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来,是要去换发型了。
“张、张总?”不确定的小小的试探声从背后传来。
张楷回头,竟发现至少有十多个总公司的员工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看清楚他的面孔后霎时间脸惊吓。
“咦?你们也来烧烤?”张楷在心里哀悼自己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威严形象,表面上却不得不用一贯严肃的语气和神态同他们说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彼此的神中知道就算是做梦也不止自己一个人--他们英明神武的伟大总裁,真的是刚才用最拙劣的烧烤技术取悦女朋友的笨男子。
氨经理在一伙人中是职位最高的一个,于是被一双双乞求的眼睛公推出来做发言人“是,我们搞部门活动。”完了完了,不小心撞见老总出糗的样子,他以后会不会被追杀?对了,还看到了一个很年轻、又明显不是老总妹妹的女孩子,两人很亲密…副经理的眼睛突然睁大,她在干什么?
张楷顺着他愕然的视线望去,发现廖洁背着包包,正以极鬼祟的身形准备爬出大家的视线。他险地笑了笑,在万众瞩目中轻轻走到廖洁身后,一把勾住她的衣领,拎回原地。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众人错愕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像只虫一样在老总的掌控下动个不停,还不忘抬起头来向他们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这这,怎么回事?老总干吗笑得像是得逞的猫,而他的女朋友则一看就是脸不甘愿的样子,难道是强抢民女?至于吗?她也不见得有多倾国倾城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张楷好脾气地问。
众人一齐摇头,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还是少管为妙。
“我们,那个,我们先走了。您尽兴,您尽兴。”等他们战战兢地走远,张楷才把廖洁放开。
“你干什么呀,说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你竟然惟恐天下不。”廖洁火大地抱怨。
“我也说了我不会主动提分手的,介绍给他们知道,以后被你拋弃的时候就多一些人来同情我嘛。”他又说不会提分手,不会提分手是不是就等同于想要在一起,他是想和她在一起的吗?理由是什么?会不会就这么巧地跟她一样?
这几天她一直在烦着他的想法,把以往相处的情景过了一遍又一遍,想破了头还是没有答案,或者还是照着阿禾她们所说的,直截了当地问他算了?
但是她问不出口啊,什么样的表情合适?什么样的措辞不着痕迹?
“想什么?”贴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总是比较低沉,对了对了,他最近好像还老有很亲热的动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问就问吧,她可向来自诩女中豪杰的呢,怎么可以为这点儿事情伤这么久的脑筋?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在一起的?”表情是一如往常的戏谑,就像只是在调皮捣蛋为难男友的标准女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为什么?”张楷一呆,顷刻间难以跟上她的思路。
“是啊,总有理由吧,调剂生活?寻找刺?赌一口气?足自己的征服?”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搜刮着理由的同时,她惊讶地发现每一种套用在他们身上,竟然都是那样合适。她是他忙碌的工作之余暂时的乐趣所在;他玩腻了周围一群胭脂粉黛想找个不同类型的来换换口味;他被她三番两次的挑衅惹了后决心要得到她的情来扳回一城;他想证明自已无往而不利的魅力在哪里都吃得开…
已经不止一次地认识到自己的涉世未深却自作聪明是怎样的受伤,她无从判断他对她说的、为她做的哪些是别有用心哪些是出于真心,只能假装客观、假装世故地胡鉴别,得出他只是逢场作戏而已的所谓理智结论后,却又在心底嫌不自觉地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