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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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妈咪,这样会淹死人的耶!”着气,小掌拍抚着口,十足委屈地抱怨,活像被恶整的小媳妇。
“不这么待你,哪叫得醒你!”关母没好气的反驳,走到女儿面前,纤指捏捏那水芙颊。
“不要动不动就摆出这副惹人怜的模样,你现在可是报社总裁‘特助’,不再是吃的娃儿,不要什么事都想依赖妈咪!”顺手拿着巾,擦拭眼前这张如出水芙蓉般的年轻娇颜,即使嘴里说着硬话,她其实永远都放心不下女儿。
关海桐,是她惟一的孩子,也是十九年前丈夫的遗腹子。那一年,一个寒来袭的冬夜,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煮了一锅热呼呼的面条,等着出勤的刑警丈夫回来,只是,她等到的却是丈夫因公殉职的消息。
她的丈夫死于烈的警匪战,换来了一笔抚恤金给她和将出世的女儿。对于这事,她并没有太大的伤,并非她不丈夫,而是,早在她不顾父母反对,嫁给这么个英勇无惧的男人时,她便知道这是随时得面对的结果。况且,当时她还怀着丈夫留下的惟一血脉,她实在无权怨天尤人,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因此,她靠丈夫的抚恤金开了一家咖啡馆,独力抚养女儿。或许因为女儿是遗腹子的关系,也或许是受丈夫英勇殉职的影响,她在教育女儿时,给的是完全的呵护、加倍的,她宁可女儿是个懂得“怕”的人,也不愿她成为一名勇敢无惧,甚至不畏牺牲的勇者。在她的“保护主义”下,她的女儿果真被“调教”成怯懦胆小又糊的孩子。当女儿还小时,她从不觉得一个格退缩的孩子有何不妥,直到女儿接近出社会的年纪时,她才察觉女儿的格竟成了找工作的障碍,女儿几乎对社会产生恐惧、很难融入人群,为此,她开始烦忧,因为她无法陪伴女儿一辈子啊!若不在有生之年训练女儿独立自主,她怎能放心呢?
“妈咪,我又梦到那对可怕的眼睛了。”关海桐怯怯地呢喃。
沈璧人回过神,将巾入女儿手中,又提捏那晶莹白皙的脸颊“只不过是一双眼睛,有什么好怕?”一年前,为了壮大女儿的胆量、训练她独立,她便为女儿报名了一趟美东游,让女儿同陌生人出国玩,当然,她并不是狠心的母亲,她特地为女儿挑了最“和蔼可亲”的一团,就是希望旅途中那些爷爷们,能当女儿是孙女般照料,缓和女儿首次独自出国的紧张情绪。
没想到,女儿终究还是出事、遇劫。但,庆幸的是,女儿并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丢了那条丈夫留下的腕链和一些小钱。
“可是,那眼神真的很可怕耶!”关海桐咬着巾,含糊地咕哝。自从她由纽约回来后,几乎每夜都梦到那双眸子,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为何那么深植她心?
“再怎么可怕,也该不怕了,你已经到庙里收过惊了,小桐!”真没办法,这孩子就是胆小,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竟困扰她那么久。
“况且,已经梦了一年,‘怕’也该转为‘习惯’了吧!”沈璧人笑着说,语气中净是调侃。
关海桐蹙着眉头,郁郁深思。很多人、事、物,她怕久了,也就习惯了,就惟独那双利刃似的鹰眸,她一直无法习惯,只能长久地陷于恐惧。
“好了!小桐,别再发呆了,上班快迟到了!”沈璧人女儿披着巾的头,指着镜台上的一个你钟提醒着。关海桐瞥了眼小钟,惊叫一声。
“啊!才七点四十五分!妈咪!你怎么这么早叫我!”她上班的时间是八点半,而且公司就在巷子外的忠孝东路上,走路只需一、两分钟,本不用这么早起的!
“你呀!就是这样仗着家里住得近,就想贪睡晚起,才会时常迟到,再这样下去,你要帮你介绍工作的赵先生,面子往哪儿摆?”美丽的指尖戳点着女儿洁腻光滑的额头数落着。
关海桐愧然垂首,低声耳语。
“我把妈咪送给赵叔叔赔罪好了…”赵叔叔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五十来岁男子,也是妈咪的“好朋友”更重要的是,他就像她的亲身父亲一般。因此赵叔叔引荐的工作,她即使漫不经心,也不会受到苛责!
沈璧人柳眉一挑。
“好呀!你在嘀咕什么?”这丫头竟调侃起她来!托高女儿的小脸,她口气微扬地问。
关海桐身子一颤,在母亲眸底看到厉。
“啊!没有!我没有嘀咕什么!我上班快迟到了!我赶紧梳洗…”手忙脚地将母亲推出浴室,砰地关上门。
“鬼丫头!”看着紧闭的百叶式门板,沈璧人笑着摇头低喃,而后又大声对门内的女儿说:“小桐,下次再梦见那对可怕的眼睛时,记得将它挖下,让妈咪煮了给你吃,嗯?”语毕,她转身走向门口,下楼准备开店的事。
而房内传出女儿的尖叫,显然是被她的提议给吓坏了。唉!她这个怯懦胆小的宝贝女儿,何时才能转呢?
也许,哪天帮她找个“凶恶”的男朋友,让他们朝夕相处,这种猛烈的作法,可能效果不错喔!沈璧人踩着阶梯而下,淡淡地笑着,为自己天才的想法喝采。
**右手长指按下闭门钮,左手同时掏出口袋里的烟盒,这电梯里仅有他一人,烟总不会影响到别人吧!廉雅修咬出烟盒的烟,狂放的黑眸盯着缓缓关阖的电梯门,打火机正点火——“等一下!”急促息的女声,伴随着纤白似雪的藕臂,穿入已经缩得狭小的门。
廉雅修收回烟与打火机,快速按住开门键,他想看看是哪个蠢蛋,竟把那么细弱、看来随便一折便会断掉的手臂,伸进两道铁门间。
他微眯星眸,斜睨着进入电梯的女子。女子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微微曲着纤,抚着口,闭眼急,像是刚跑完马拉松的选手。
再次按下关门键,他眼神放肆、不客气地打量起女子——她,是个美女,娟妍清秀的美女!
清汤挂面的发型,长度齐颔,出雪白的纤颈;额前覆着整齐的刘海,恰好抵着两弯远山似的黛眉;紧闭的双眸上两排浓密卷翘的睫,随着电梯里微弱的气轻颤。微启的朱,细细吐气,巴掌大的鹅蛋脸上出天然娇态。看着女子半晌未张眸,只顾着气,廉雅修眼神转而狂烈,如同追猎小兔的大鹰般扫掠她的躯体。虽然她身高只及他的肩膀,但她的骨架纤匀、曲线优美、起伏有致,即使穿着制式古板的套装,仍然散发出青的朝气,这女人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儿!这女的…该死的引他!
意地欣赏眼前的“美景”廉雅修豪气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