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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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跟-没关系吧，程小姐！”乔瑞很不客气“你们荣泰，吃着别人碗里抢来的饭，还要转回头来问人家饿不饿，太滑稽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我是真的担心他…”

“算了吧程。”乔瑞打断她“-要是担心过他，就不会为了一个狗荣泰总监，离开大信了。这些子-步步高升，知不知道他在这边过的什么子？我真的很讨厌-，程，需要他的时候，躲到他背后装可怜；用不着他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还往他口把刀！当初如果知道-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让-接近他，再卑鄙的手段我都用得出来。”程哑口无言。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个狗血淋头，可是，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乔瑞说的，字字都没错，她这是自取其辱。

“星河广场的事，-也有份吧，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乔瑞一口气说下来“上次在酒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凭什么谢荣昌要这么抬举-？可是有傅宪明拦着，我没办法说什么。不过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我爸也一直很怀疑，是他要追查下去的。”程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不用乔瑞再说下去了，她已经开始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谢荣昌跟她的关系已经公开，一定引起了乔柏年的怀疑，所以才要彻查竞标密的蔿uo海墒钦饧虑榈哪谀唬迪苊魇且磺宥缇椭朗撬耸纸拧？br/>“那么，他所谓的引咎辞职，是因为竞标失败，还是因为标书密？”程听见自己问。

“是密的事。”乔瑞果然这样说“我爸怀疑他跟谢荣昌私下里有易。”程的耳边“嗡”的一声。

原来，跟乔-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程才是罪魁祸首。他是在替她背黑锅。

突然想起分手的那个夜里，在寂静的长廊上，他曾经问过的一句话－－“-知不知道，万一被发现，-可能去坐牢。当初跟公司签约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保密条款？”当时她回答的是－－“如果有证据，我都无所谓。”现在才体会得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如果，大信真的因为这件事提出控告，她是不是还能轻松地说这也无所谓？

一切的后果，他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今天的辞职，不过是用他十年辛苦，换她置身事外。

冷汗沿着额角慢慢渗出来，程茫然抬起头，这半年来，笑和眼泪，甜和酸楚，每一幕过去都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到底，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夜深了。

程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街边游。

已经找了傅宪明一整天，可是，连他的影子也没找到。

街上人涌动，街灯和霓虹灯映，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在大街小巷穿梭，有人匆忙，有人寂寞。

如果不出来找他，程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原来这么大，好像再走个几天几夜，也摸不着它的边际。一条街又一条街，一个路口接着一个路口，越夜越堕落，每一家酒吧和娱乐场所都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在夜里挥霍时间和金钱。

程的脚已经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两条腿酸沉得好像灌了铅，膝盖也发软，这一整天，她一直在片刻不停地寻找他，盲目又固执，明知道希望渺茫，可是还是愿意相信，也许会在某个路口某个酒吧遇见他。

其实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呢？或者，只不过因为除了寻找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从落，到灯初上，再到夜末央，游魂一样晃到了十二点多，街上的人慢慢由多到少，稀稀落落地散去，程终于失去了再找下去的勇气。站在清冷的街灯下，突然觉得刻骨地孤单，刻骨地想念。

只要，只要现在能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她什么都愿意放弃。

不知不觉，周围的景物有点悉，程停下来，环顾四周，原来都走到这里来了，前面就是新闻大厦，过去几十米，就是她以前租住的那间小鲍寓。路口的冰店，已经关门了，只有霓虹招牌还在一闪一闪。

程脸上浮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想起当初，被乔-泼了一身酒的那个晚上，傅宪明送她回家，就在这个路口停下车，走进这家冰店，给她买了一只蛋筒冰淇淋。她还记得那种柔腻的粉红，甜的草莓味道，记得他笑着说“这是奖励你的”那支冰淇淋的甜，好像从舌尖一直到心底，现在才突然明白，原来，那是心动的滋味。

慢慢沿着冰店旁边的小巷子拐个弯，程往自己以前住饼的那幢公寓走去，身不由己，两条腿不听使唤，突然想要重温一遍悉的景物。

那个她扭伤了脚，下雨的夜里，他抱着她走过的楼梯；那个他开车过来接她上班的早晨，曾经一边烟一边等待的窄巷…无限温柔，无限心酸。

程抬起头，曾经属于她的那扇窗子，正是漆黑一片，大概一直没有人再住饼。

忽然，她有点怔忡地停下脚，前面的路灯下面，有个人靠着灯柱站在那里。虽然是背对着她，可是，她的心突然剧烈地跳了起来。

扑通，扑通，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好像就要蹦出喉咙口。

那么悉的背影，她怎么可能不认得，刚才一-那的怔忡，只不过是不敢置信。

“傅宪明。”她轻轻说了三个字，可是，喉头哽住了，发不出声音来。找了他一整天，鞋子都快磨破了，原来，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