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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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程终于回公司上班去。

借口扭伤脚，一连休息了好几天，在家里吃吃睡睡，怕傅宪明打电话来，连电话线都拔掉了。其实哪里是养伤，分明是躲他。

他是大信的准驸马爷，乔柏年若不是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又怎么可能把整个大信给他管理？再说乔瑞横看竖看都无可挑剔，除非傅宪明是傻子，怎么可能拒绝她。

那一夜。那一夜…也许只不过是个意外，是那么贴近的距离惹的祸。

“程。”有人敲她的桌子，程猛地抬起头，“啊？”

“是我，-发呆很久了。”来的是叶，皱着眉头看她“我从门口进来，在这边站了这么久，-都没看见？”

“我…我在想一个设计草案。”程脸上一热，不由自主地说谎。

“我来谢谢-的。”叶一向马虎，完全没注意程别扭的神“上次因为我，-跑那么远送文件，还扭伤了脚。”

“没关系，又不关-的事。”程定定神“对了，好端端的，-干吗跷班啊？差点被乔董逮到，-不想混啦？”

“我家里出了事。”叶低下头“我妈心脏病发作，刚去世。”

“…-没事吧？”程呆了呆，真心，怎么就没注意今天叶穿着黑的套装，而且连一点口红都没搽。

“我没事。还能怎么样？请了两天假，总得来上班，难道天天在家里哭啊？”叶的声音很疲惫“其实我妈的心脏一直不好，这两年进了几次医院，我心里也有数。”＊“嗯，以后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了。”程跟着难过，失去亲人的滋味，她也尝过，永远无法弥补的失落和痛楚，心里好像多了一个，过了很久，想起来还是要落泪。

“我只是突然想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魂这东西？”叶突然问，神恍惚。

程哑口无言，为什么失去亲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问这句话。心里明明知道是没有，可是却偏偏无限希望它真的存在。

“叶。”程温柔地叫她“-知不知道。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门外，慢慢停住一双黑皮鞋。

傅宪明有点犹豫地在门外停下来，拿着一份设计预算书，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其实这份文件，等下午周锦唐回来之后，直接给他就可以了，特地绕过来一趟，说是送文件，他怀疑自己不过是盖弥彰地找借口。

三天没见她，应该已经忘了那天的事情吧。

那天她说“再见”的时候，声音那么冷淡，其实已经是拒绝。被那么干脆的拒绝，在他的印象里，彷佛还是第一次。可能那个晚上，那种雨，那种气息，那种情难自控，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觉，都是第一次。

就在他略一踌躇的空隙里，已经听见里面程和叶的对话，他听见程的声音说:“-知不知道，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真奇怪，从来没有听过程的语气，会这么温柔。

“不是终结，那是什么？”叶的声音传出来。

“离开所有不快乐，去她的人心里。”程答“只要-还记得她，着她，她就一直留在-心里。无论-傲什么，她都可以看得到。”傅宪明一震。

死亡，这么冰冷残酷的事情，程却说是－－去她的人心里？

“所以只要有人一生一世记得-，那么-的生命就没有终结。”程肯定地说，惟恐叶不相信，还大力点了点头。

傅宪明在门口看着她，那么急安叶的模样，心里突然温柔地一。

被她拒绝一百次，也是值得的。

“程。”他敲了敲敞开的门，走进去“-的脚没事了吗？”程一抬头，看见他，心里“咚”一声，赶紧站起来“没，没事。”

“那这份预算书-看看，可能有的设计要做点改动。”傅宪明放下文件“等锦唐回来，你们再商量一下。”叶知道他们要工作，也不再打扰“老板，我先出去好了。”

“别太累了，好好休息。”傅宪明对她点点头“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说。”

“知道了老板。”叶地笑了笑，轻轻退出去。

“看不出来，你对下属还算不错啊。”程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微笑。那个酒窝又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