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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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夭若见状，不叹了一口气。

“这么着吧，这被子我就收下了，然而当票就不用写了。”话落，他便自怀里取出一两银子，到她的手中。

熬人一瞧，登时傻眼。

“老板，这被子不值这个价的。”见她不收，他不又道:“确实是不值这个价，但又有何妨？你先把银子带回去应急，他再赎回被子。”

“但是…”

“拿去吧。”不让她犹豫，他硬是把银两进她长茧的手心里。

熬人睇着他良久，哽咽地道:“不尽…”睇着妇人离去的背影一会儿后，他才睇向案上的破烂被子。

待会儿真不知道要把这东西到哪里才妥当…

------朱夭若正思忖着，却听到背后传来范江的声音－－“咱们府里出了个乐善好施的涛儿，现下还多了个会济弱扶倾的夭若，真是教我动啊。”朱夭若心头微微一震，却不敢回头瞧她一眼，只是轻声道:“会走进当铺，大抵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咱们若是有能力，帮帮她又有何不可？再者，当年若不是小姐帮我，我又岂能有今？”小姐怎么会来找他？

她不是一直避着他吗？如今主动找他…是不怪罪他了？

“我可没有什么善心，当年因为你是当铺的第一个客人，我才会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典当。”这样的开头算是不错的了，是不？就同以往一般，无所不谈。

“但我却倍温馨。”睇着她一如往昔地坐下，他才敢偷觑她一眼。

她瞅着他，不知怎地，瞧见他这般正经的模样，反倒教她有些心悸，话在舌尖上绕了半天，才挤出一点声响。

“啐！提起这件事作啥？”知道夭若一向很她，更将她的恩情记在心底；但…不过是花了十两买他十年，还差使他在府里干活…别再说她的话了，她会羞得无脸见人，只因她老觉得自个儿亏待他。

唉！真是汗颜呢。

范江羞赧得抬不起头，而他也不搭腔，空气好似突地凝滞不动，有种山雨来风楼的沉闷。

啐！他以往不是这样的，他应该要唠叨一点、碎嘴一点的，就这样闷不吭声，他到底是怎么着？她都出现在这儿了，就表示她已经尽释前嫌，要不他还想要她如何？要她低头吗？

作梦！

“你！”

“小姐…”范江一句话才要出口，听他开口她便立即噤声，等着听他到底要说什么；谁知道他又沉着脸不说话，她不怒火中烧。

“你到底是怎么着？到底在介意些什么？”难不成真要她先开口？

“我…”他异常轻柔地道:“我想小姐今儿个愿意待在这儿，大抵是小姐已经对那件事儿…”

“可不是吗？那种事儿，我才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想了。”她急忙打断他的话，挥动的手显得有些心虚。

那种小事、那种小事…那种又酥又麻的滋味她全忘了，既然忘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吗？”他松了一门气，却有些失落。

她真是一丁点都不在意吗？姑娘家的清白啊…“就是如此。”她说了算。

“既是如此，不知小姐今儿个来这儿有什么事？”她就坐在一旁，似乎想同他长谈。

“是…”嗯，他都开口了，她再不接话，气氛又要变得沉闷了。

“夭若…你也知晓，自从你跟在我身旁开始，我从未过问你的事，只晓得当年你是为了安葬娘亲才典当了自个儿。”

“嗯。”他点了点头，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