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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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谭海堂有趣地挑起眉。

董小尽量维持机械式的语气开口。

“我是遵守我们的约定，为了要上你，我必须严格执行一些功课，例如眼神的接触，据说这样可以帮助培养情。”

“很用功嘛。”那张恶魔般英俊的脸上懒懒扬起了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董小重重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配合你吧。”说毕，他连筷子都放下了，含着笑意的眼神灼灼地注视着送上门的猎物。

被他这么一配合，这下董小连呼都几乎要停住了。

天啊！他为什么要配合？为什么不看他的资料？耳瞬间热辣起来，她觉得快休克了，一口气憋到脸颊涨红才吐出，她微着，连忙拿起一旁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

“好…好了谭先生，可以了。”

“真的吗？这样够吗？我是很乐意助人的。”能讲得这么脸不红气不又事不干己，普天之下还真的只有他这种人才办得到。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董小连连摇手讨饶。

“那为了帮助你尽快进入状况，每天就这样固定练习五到八次。”谭海堂微微一笑，无视她惊惶失措的眼神，明快定案。

“就这样决定。”不要！她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啦！董小瞪大眼睛，快哭了。她不要每天都接受这种凌迟啊！她是好人！她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

“喔，对了。”谭海堂完全罔顾她可怜的表情。

“为了替你达成目标，这星期六要约会，记得排到你的课表里。”富丽堂皇的国家音乐厅、国际一的指挥家、悠扬动人的音乐、衣着入时的堂宾客，这就是董小的第一次约会。

穿着一身被谭海堂着穿上的素小礼服，董小觉得不自在极了，虽然礼服料子好，贴身轻软，她却穿着别扭，宁可穿t-shirt、牛他，到庙口看八家将都比现在来得舒服。

谭海堂素来低调，不常在媒体面，但今晚却免不了遇上几个识的朋友，而其中，当然不乏专跑艺文版面的媒体记者。

“谭海堂老师，这么巧，今天也来听演奏会啊？”识的记者远远看到他，笑地走上前打招呼，语气尊敬，眼光却很八卦地捕捉到一旁垂手站立的年轻女人。

“这位小姐是…”谭海堂毫不犹豫，嘴角微微扬起。

“女朋友。”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这称谓的董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男女朋友的协议只是他打发时间的私人游戏，没料到他居然会公开承认这样的关系，她不但惊讶，而且有点困惑。

毕竟他人帅有才华，仰慕者如过江之鲫，名模、美女主播可以说是任君挑选，但他却带她这样灰头土脸的平凡女出门，还声称是自己的女友，难道不担心被人家笑他女友不称头吗？

“哇，这可是大新闻！第一次看到谭老师带女朋友，这位小姐长得好甜美，不介意合照一张吧？”难得神秘的大作家对自己的私生活这么落落大方，记者嘴甜称赞，趁胜追击，一面捧起前的照相机。

“没问题。”董小目瞪口呆于一切迅雷不及掩耳的发展。

平常连拍张照都不耐烦半天的谭海堂，居然出人意表的答应了！

谭海堂伸手揽过董小的，靠在自己身旁，两人的距离缩得极短。

一股淡淡的男古龙水香味充斥鼻间，董小脸颊倏地燥热，隔着西装外套，她几乎可以受到那股潜伏在布料下温热的男气息，她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比起董小的无措，谭海堂倒是神态自若地对着镜头扬了下嘴角，鸿运当头的记者也把握时机，按下快门，乐得嘴巴都阖不拢。

这可是艺文界的大新闻呢！这照片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仰慕者的心要碎了。

那头记者开开心心抱着相机走了，这头董小却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陷入更深沉的思索。

到底谭先生心里在想什么？究竟他为什么会选她当女友呢？就算是游戏，为了画面华丽，也该找个美女吧！

董小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入座后，演奏开始没多久，她就失去意识了…

董小真想一头撞死。

她居然睡着了！坐第一排、还从头睡到尾就算了，更让她萌生寻死念头的是，谭海堂居然跟今晚的首席小提琴家是好友…

演奏会结束，谭海堂带着惊恐万分的她来到后台休息室时，她简直希望自己不要出生。

“恭喜，演出很成功。”谭海堂跟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握了握手，而董小则羞愧地尽可能躲在了身后。

“谢啦。”三十出头的小提琴家笑了笑，看了他身后躲躲藏藏的身影一眼。

“跟你身后的美丽小姐说一下，今晚的音乐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所以睡着是很正常的，不用太介意。”董小脸刷的一下爆热，头再也没敢抬起来，之后一路走到停车场，她的视线都是停留在自己的鞋子上，直到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才猛然从懊恼情绪中回神。

“去哪？车子在这。”董小坐上车，神情还是恍恍惚惚的。

谭海堂径自发动引擎开车，两人不发一语。车里安静许久，董小才开口说话。

“对不起，今晚害你很丢脸。”

“丢什么脸？”

“我居然…睡着了。”她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几乎要哽咽起来。

“演奏会睡着是常有的事情，有什么好丢脸？”谭海堂的声音倒是十分无所谓，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人花几千块的票，听世界级水准的音乐会只是为了睡个好觉。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外星人的思考逻辑地球人果然不懂。董小停顿了几秒，才再度回到自己的沮丧情绪。

董小低着头默然不语，好久才开口。

“谭先生，你确定…你确定要我当你的女朋友吗？”不管他之前开了什么玩笑，做了什么约定，今晚两人一起出席公开场合，她外表不出，表现得也不得体，跟平常在家里耍耍白痴可不一样，让他这么丢脸，他应该心里会有别的想法吧？

不知道为什么，谭海堂可能改变主意的想法，竟让她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

“有问题吗？”谭海堂挑起眉。

“可是我…睡着了。”董小咕哝着。

“所以呢？”幽暗的车厢里，他的声音有了难得温和的笑意。

“在台上演奏的又不是我。”

“可是你不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吗？”她轻声开口。

“就因为你睡着吗？”

“因为我的世界跟你太不一样了。”像是找到发的出口，董小急切地解释起来。

“你长得那么好看，我长得普通；你很聪明，我大学却是很勉强才考上喜的学校；你品位高雅，我连听个音乐会都会睡着…总而言之，我像是路边摊的蚵仔煎，你像是高级餐厅昂贵的法国料理，我们不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你的条件可以找到美丽又聪明的女人，为什么要找我？”她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完，谭海堂被她好笑的比喻逗出了笑意。

“如果说要找个临时的女朋友，你还有更多选择，随便选一个陪你参加今晚的音乐会，就算被记者拍到了也比我好。为什么选我…说钱财没钱财、说人才没人才，身材也不是太好…”谭海堂任她反覆自问，困惑惘，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直到回到家门口，他才淡淡地抛下一句让董小想了整夜无法成眠的话——“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你还想不出结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