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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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转头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脸一沉，立即回道:“我看姑娘霉运罩顶，离死不远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街上当骗子糊人？赶紧的，回家定做棺材去吧！要是晚了，死了没棺材睡，这天又热了，搁两天怕是就坏了呢。到那时候，姑娘这一身香的就成臭了，苍蝇围着飞呀飞…哎哟，想想那情景都吓人！”论斗口骂人，十个也抵不过黄鹂一个。

那少女面涨红，笑容挂不住。

然她想到什么，深一口气，轻笑道:“黄姑娘何必动怒！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听了自己想一想便是。当年换子的事被传扬出来，黄家念及情分和畏惧皇权，自然不会像报复昝家一样报复皇家；可是皇帝呢，还会像以前一样放心地重用黄翰林吗？会相信你们心里毫无芥蒂吗？”黄鹂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半点不。

她调动全部心眼和心智，警惕如狐，盯着面前少女道:“我说姑娘，你能不能痛痛快快地把目的说出来，然后我好据情形做决断:到底是陪你玩玩呢，还是把你抓了送进皇给公主姐姐，然后给皇帝！听说呀，皇好多的刑罚呢:挖眼，割鼻，割舌头，剁了手脚装罐子里腌一样腌着…我那天跟公主姐姐逛的时候，听见冷里面人惨嚎，叫的那个凄厉哟…”随着她声情并茂的述说，那少女面再变。

明知她是吓唬她，她也不能不怕。

这个死丫头。难怪王爷说她难！

她再深一口气，正要说话。就见黄鹂瞅着她又笑道:“你不怕，是不是想着看事不对。就咬开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唉，干坏事的人都是这些手段。不过，碰上本姑娘算你倒霉。我肯定能在你自杀前制住你，然后么——”她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打量什么奇珍异宝一样——“我就把你送进皇，然后亲眼把那些刑罚都瞧一遍。我还没见过呢，好想看看。”少女终于面大变，身子颤抖起来。

她不知能否说动黄鹂，若不然。可就惨了。

“我家主子在前面那间茶楼等你。去不去随你。我一个下人，死了也不算什么，只是姑娘哥哥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家主子敢让我来大街上拦你吗？你要抓我，就抓吧。”说完也不跑，等着黄鹂决定。

只是她脸上的惧怕却是掩饰不住。

黄鹂虽然聪明，那好奇心也是十分强烈的。

这少女说一半留一半，牵涉到她哥哥，她当然想明白。

因此她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少女道:“姑娘去了就清楚了。”跟着又补充道:“我家主子是做大事的人。别看你是黄翰林妹妹，抓你杀你半点用处没有，除非你能投靠他。”黄鹂笑道:“哟，说得这样。我还真要去看看了。走吧。”那少女大喜过望，忙上前带路。

黄鹂左右一扫，不动声打量街上人。

只见街上人来人往。虽有人看她们，却都是好奇神多。

她跟着那少女来到一间普通茶楼。浑身戒备地走进去，手上暗扣了几枚暗器。并药和毒药。

她们上了二楼，在一间雅室门口停下。

一路均无异样，到了这，黄鹂却停住脚步，不肯进去。

那少女上前敲了敲门，雅室的门打开了。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坐在桌前，两个年轻汉子站在他身后。

黄鹂笑道:“这位老爷爷是谁呢？不说清楚了，我也不好随便进去。外面骗子多的很，我们小女娃，时刻要当心。”老爷爷？

顺亲王听了这称呼别提多郁闷了，心想本王有那么老吗？

他对黄鹂打量了一番，笑道:“老夫是顺亲王。姑娘请进来一叙。”说完不待黄鹂答应，就命青年汉子和少女都退下，以示诚意。

两汉子和少女都听命退了出来。

黄鹂见雅间内一览无余，上下都无遮挡和可供藏人的地方，窗户也大开着，便笑嘻嘻地走了进去，问道:“你不是想抓了我威胁我哥哥？”顺亲王和气地笑道:“黄翰林岂是能被威的。”一面招呼她坐，又请她喝茶吃点心。

黄鹂眨眨眼睛道:“我不敢吃呀。”顺亲王笑容顿了下，道:“那姑娘就不吃。姑娘刚从皇出来，想必吃了不少好东西。”黄鹂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肚子好呢，所以才上街溜达消食。王爷请我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我也闷的很，有王爷陪着说笑也不错。王爷，你要怎么样劝得我跟公主姐姐离心呢？要说真话哟，别当我小孩子哄，我可聪明着呢。”顺亲王笑道:“姑娘若是不聪明，本王也不会找你。这样大事，跟蠢人是说不清的，蠢人也听不明的。”黄鹂噗嗤一声笑道:“那就说吧，别只顾拍马。”顺亲王笑容一僵，反问道:“姑娘想要知道什么？”黄鹂道:“我？我哪知道！不是你找我的吗。”说完，手不自觉就伸到面前碟子里，捡起一块点心就吃了起来，全忘了刚才说不敢吃、肚子的话。

顺亲王将她举动看在眼里，微笑道:“本王没有办法让黄姑娘和公主离心，也自知不能劝黄翰林对皇上起反心。”黄鹂奇道:“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就为了吃点心？”顺亲王道:“就是告诉姑娘，令兄活不长了。”黄鹂抿嘴笑道:“你一把年纪了，又是王爷。怎么胡说呢？昝家那样对我二姐姐，皇上还没要杀他家人呢。还是因为我被昝虚妄谋害。才要他抵命的，又贬了他爹的官。”顺亲王道:“黄元同昝家人不一样。”黄鹂喝了口茶。道:“怎么不一样？”顺亲王见她吃的十分香甜，忍不住也捡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父女或者祖孙呢，一副悠闲和谐的画面。

“黄元才能出众、智谋如海，这样的少年才俊，将来位极人臣是迟早的事。然他却和皇家有了仇隙，皇上敢用他吗？若是一般文臣，皇上定会大度处置，以示襟。如昝家便是。或者便不敢用，就不用或者不重用就是了。可黄元聪绝顶，小小年纪便心机谋略过人，还会制造火器，所以皇上才不敢重用他；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贬谪不用，说不定就会被敌人收买去。——比如本王，现在就想收买他。姑娘想:用又不敢用。贬又不能贬，关押又恐寒了他的心，久天长，终是祸患。如之奈何？”黄鹂心中大震，几不能自持，还强作镇定。

她眼珠一转。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本来这事还真不好办，可是王爷找了我。我忽然就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顺亲王不自觉追问“什么主意？”黄鹂盯着他那张弥勒佛似的和气的脸面，很诚恳陈述道:“想法子把王爷给除了。向皇上表忠心。王爷别怪，谁让你先找我的！”顺亲王差点呛了，几乎口就要喝命人将她拉下去。

可是，他看看少女那天真无的样子，又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