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三万两卖了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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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早有准备,再度看见黑得发亮的七线蛊谨容仍忍不住寒竖立,冷汗涔涔而下。
它顺着谨容腕间血脉往前爬行,细小的足慢悠悠爬过,所经之处再兴惊寒,碎不及防间,两颗尖锐牙齿咬下,一阵推心疼痛传至她的全身,她紧咬下,等待它钻进血管中,动身子向前钻动。
很痛…她痛得冷汗直,透后背,那凉意伴随疼痛渗入她脑海,可她依然倔强的不喊半声,只是一双美目恨恨地盯住简煜丰。
没有闪避她的目光,她的恨,他全数收下。
倘若到了这等境地,她还能不恨,那么她不是正常人。
七线蛊一点一点鲜血,而她的手管一寸一寸缓慢肿起,肿处非红即黑,轻轻碰触又是一阵噬骨疼痛,那是因为它在血同时也放出身上毒,那毒像是有几百只虫子在血间钻动似的,终于,她承受不住,伸手想去枢破那层皮阵然简煜丰比她更快,一把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再忍耐一下。”他清冽的声音传出,震动着她的耳膜。
忍耐?她真想放声大笑,人们为自己的前途、名利,未来而忍耐,而她这分忍耐是为着谁?
可是再多的仇恨都敌不过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她拚尽全身力气去阻档却未果,终于,她妥协了,低哺道:“你点我的道吧,我忍受不了了。”狭长凤眼向她望去。
这样便示弱投降了?他以为坚制的她还能够多撑个几回,现在就忍受不住,那么之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出一丝郁。
他尚未点,七线蛊己经咬破她的血管钻出。
血出来,像道泉似的,他倒落地挑起虫子放入锦盒中,紧接着从怀问取出金针替她止血。
简煜丰将锦盒给身后的婢女,道:“告诉许莘,照上次的方法熬药,趁热让郡主服下。”
“是。”婢女领命下去,这回他没有踉着离开,他亲眼目睹谨容一口一口呕出鲜血的凄惨模样。
他知道的,早在要做这神治疗时,他就很清楚药人将遭受怎样的苦痛,如果是无知者还好,至少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何谨容…她和自己一样清楚。
他抉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洁的他不介意腥红鲜血污了自己的衣裳,她身子像块冰似的,每块肌肤尽是冰寒,她蜷缩低号,痛得牙齿格格打颤。
他将掌心贴在她背上,不多久,一股暖暖的热气渗入她的身体,舒缓了她的疼痛,她悠然吐气。
徐徐张开眼皮,谨容无力地望着眼前男子,他宽阔的怀像海,收纳起她的惨淡悲哀,如果他们不是敌人,如果他不是要用她的痛苦换得张钰荷活命,那么能够靠在他的怀里,她肯定是许多女子羡的对象…能够多靠一下吗?他的掌心能不能别离开她的背脊?能不能…能不能就这样下去,不要清醒?
天丨她怎会这样想?她疯了吗?应该是吧,疼痛会让人神智不清,而神智不清的女子容易对身旁男人出现不该有的依恋之情。
终于,谨容不再吐血,他松口气,唤来站在门口的婢女道:“给姑娘清理清理,换套衣裳,如果姑娘口渴先别给她水喝,就说药马上就熬好。”
“是。王爷。”他走出门,刚踏三步又绕回屋里,再叮咛两句。
“动作轻点,姑娘不起折腾。”
“是。”谨容神智逐渐糊,却还是将简煜丰的话听进耳里,他啊…他也会在意病患的疼痛了,这样算是有进步了吧?很好,造福张钰荷之后,她又造福了他未来的病人。
简灯半叮嘱了,可婢女待他出门,转过身立刻换上另一副嘴脸。
谨容先是听见两声冷笑,下一刻她们竟鲁地将她一把拉起,撕扯她的衣服。
她们一面骂一面替她换衣裳,在碰触到她肿的手臂时,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传出,她糊的脑袋出现短暂清明。
那不是碧玉或翡翠的声音,她的逃跑让松居换了新下人。
谨容不认识她们,可她们骂人的口气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似的。
她们怕是吴氏的心腹,闻其言便知平里定然是为虎作偎,一回生两回,三回四回更上一层楼的恐怖级杀手人物,她很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想笑话。
衣服猛然被扯棹,两条冰冷的帕子在她身上用力檫拭,想去她一层皮似的,谨容很不舒服,却无力及抗,下一响。不知道是哪个扯起她受伤的手管,抓起帕子用力往下,啊一她终于耐不住疼痛,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