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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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疯了!
巴雁被留在水榭之中,原本如入无人之境的偷儿,如今却像误入陷阱的困兽,她来来回回地走着,地板几乎要教她磨出一个来。
她该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得想法子通知易慕秋,好让他防备那个疯子似的男人。
可是她却出不去,只能待在这里,无力地忧心他的安危。
她左瞧右看,想找逃之道,但双眸却不经意撞上另一双睁亮的眸子。
“你…”明明方才榻上那双眸子一直是紧闭着的,怎么现在却睁开了?
“你醒了?”当这个念头倏地窜过她的脑海,巴雁乍然狂喜。
有救了!
“你真的醒了?”她小心翼翼问着,生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直到真切地听到对方开了口。
“你…是…谁…”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夏雪莲连开口都觉得力不从心,虚弱得几乎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我是巴雁,是被段丰剑掳来的女人。”既然遭同一个男人迫害,巴雁便自顾自地将她归类成自己人,一开口便滔滔不绝,“你睡了那么久,还记不记得易慕秋?简而言之,我是他的未过门的娘子,段丰剑为了报复他,将我关在这里,我与他拜堂成亲,这样你懂吗…”巴雁继续滔滔说着前因后果,还顺手斟了杯茶,喂浑身虚软无力的人儿慢慢喝下。
“他…还是不懂我吗?”幽幽一记叹息从菱儿似的中逸出,瞧得出来夏雪莲很是哀伤。
“不懂什么?不懂你不他吗?”这个他怎么会不懂,正因为太懂,才会由生恨,将所有罪责归咎到易慕秋的身上,好像这样就不用承担任何伤害自己心女人的责任似的。
就她来看,那男人外表看似张狂的猛狮,其实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
“不…他还是不懂我他…”汩汩的泪珠几乎是毫无预警的从夏雪莲苍白而消瘦的颊畔滑落,但真正让巴雁讶然的却不是她的泪,而是她的话。
“你…你段丰剑?那又何必逃,结果却把自己搞成像个活死人似的…”也害得易慕秋莫名其妙遭受段丰剑怨恨。
“他总以为我着易大哥,但他不知道我其实只把易大哥当成兄长,我与他同样身处逆境,自然同病相怜。”
“就这样?”一颗原本提吊着的心终于安安稳稳落了地,原来巴雁的冷静全是装出来的,她还是私心在意着易慕秋与夏雪莲之间的关系。
她甚至担心不只是夏雪莲对易慕秋有情,更怕易慕秋对夏雪莲亦有意,到时她和孩子还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是的,其实我很段丰剑。”对那狂霸的男人,她怎能不。
“那你为何从窗子一跃而下?这样你也不用和段公子分开,我也不用和易慕秋…”知道话说得有些直白,巴雁住了嘴,静静等她回应。
即使沉睡多年,手脚使不上力,夏雪莲的意识依旧清明,她知道巴雁是真心着易慕秋,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她话中的埋怨,如实说道:“当年我家遭难,易大哥知道了便计划掳走巴家小姐索讨赎银,当我知道他竟然为了我而走险后,为了不想连累他,我便瞒着他自愿卖身青楼,虽然易大哥看来冷情,但我深知他是个重情的人,如果我不这么做,只怕会连累他更深。”
“在青楼里那几年,我遇着了段爷,他对我很好,不但为我赎身,还带我远离京城,远离那些人的闲言闲语,过了好一阵子幸福子,可当我知道易大哥想尽法子要找我时,我知道他对于没能帮上我这件事依旧于心有愧,便想见他一面,同他把话说清楚,让他别再担心我了。”
“然后段公子误以为你要去找旧情人,才将你囚起来?”巴雁皱眉道。
“是…”简直不敢相信,那不共戴天的仇恨,竟然不是因为纠过深的恨情仇,只不过就是一份想言谢的心思。
打从刚刚夏雪莲的说法中,她可以觉到当她说起段丰剑时的神采飞扬,而那个被深的男人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吃飞醋,才把事情全拧了。
他…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没有段丰剑预期的愁云惨雾,也没有哭天喊地说她不嫁。
巴雁破天荒地异常温顺,任由着丫鬟们为她打点好凤冠霞帔,甚至还一脸从容自若,没有半点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