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一章送你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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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动，剧痛几乎又使罗书记昏。【、ka$nzw书这是他当领导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罗守道竭力保持着神经的清醒，他明白决不能让思维出一丝差错。他知道此刻最要紧的是睁开眼睛，清眼前的一切。

好不容易左眼睁开一条，恢复了一点视力。

恍恍惚惚中，他意识到，什么叫“朋友”？朋友最害朋友，因为朋友了解你，理解你，而且也最把握你，你对他毫无防范虽然程贵跟他算不上朋友，只是上下级之间，但他想起来，此前程贵整整跟了他十二年啊！不管什么事，都是他替他来办，忠心耿耿，表现得既聪明又得体，尤其是那手文章让他十分倚重。

这不是朋友又会是什么呢？他当时寻思程贵和他朋友来了，也没防他，总以为那是他带来找他办事的或者说情的。

结果打完麻将那些朋友他一个也没留，现在整个别墅的一切，从内到外，包括楼上的孩子们都被他们死了。咳，没治了…

他模模糊糊到了女儿罗本娟，罗本娟见他醒了，泪水珍珠般滚滚而下，鼻涕了出来，却出不了声，二人只有鼻涕嗤溜嗤溜上下。

四目相望，痛苦异常。…程贵一见他醒了，走过来说:“罗书记，我对不起你了，我确实对不起你了。但今天下午这事，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我知道你家有钱，我也知道你家在银行还有上千万，现在，我这么干也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没有直接把你干死，就是等你醒来，把话挑明了，让你死个明白。然后，什么意思呢，话到位，我们走，但是，我还给你们留个场面，我走之前，让这位朋友送你们上路，我不会动你跟妹子一手指头。”罗守道心里犹犹豫豫的，程贵的话他听到了，又似乎没听明白，紧张地想着办法。他血模糊，进口的高档衬衣几乎让血透，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口齿不清地说:“你，小门子，程贵，我对得起你，我从县里把你带到市里，十多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吧？你这么干就不好了，是吧？哎，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我现在也不问你。”罗守道从一个县基层的小干部能到今天这地步，在滨江也是个有威有势，说话算数的人，现在不知脑袋出了问题还是神受了剌，说话颠三倒四，平在大会上讲话的神采不知哪去了“你，你吧，还是作家，我还特意批准你辞职了，在市委这么多年我没亏待过你，你说你个人的什么事我没有给你办过？你这些弟弟妹妹（指罗本强、罗本娟等人）平时对你咋样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这么干，你的命也不要啦？你到底为啥？”程贵说:“我的命不要了，不值钱。”罗守道说:“好，你的命不要了，那你老婆孩子你也不想让她们活啦？”程贵说:“我老婆孩子都走了。”罗守道一听，完了，再也没什么希望了！

他明白程贵话的意思。这个人给他当秘书十几年，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不言不语，但他的突出特点就是个强硬，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要么不做，做就不计后果。

不过他心里仍然残存着微弱希望，纵然这三个家伙狠，只要谭军力回来，仍有一线生机。如果谭军力再不回来，只能是死亡。

罗守道不顾受伤的嘴锥心般疼痛，在程贵他们还没下手前，死死抓住这点机会，急中生智，一边慢慢说一边动起了脑筋，又说:“程贵，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兄弟，都不错，十几年了，我虽说比你大十几岁，当书记，但我没拿你当外人，你给我找个凳子，我坐着说，行不？”程贵找了个带轮子的老板椅推过来，说:“坐吧！”罗守道又说:“你，程贵，你妹子一直都被你们关在厕所里。我也疼。这样吧，你把你妹子嘴上堵的东西拿下来。我们都这样了，我和你妹子唠会儿喀。你拽着我，我们保证不喊，行不？”程贵犹豫了一下。但毕竟二人有过一段“上下级”关系，同时又知道他们在厕所里喊也没用，也跑不了，就顺手拖了把běi凳，进厕所里坐下了，又上去把堵住罗本娟嘴的布扯下来了。

他牵着绳子在一边着。罗守道内心更紧张了，但他决不能出一点让程贵和那两个人出来。他又做他的“思想工作”

“程贵，你跟我叫罗书记，这是你妹子，对吧？不管因为什么事，你这么干实在太不象话了。你刚才说不是为了钱，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程贵说:“罗书记，我实在是没办法。有人让你死，你别恨我。”罗守道心里的某种猜疑得到证实:“是那个忘八蛋让你来的，对吧？”程贵没说话，摇摇头。

“跟姓任的无关。”

“他给你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

“别问了，你心里明白，反正没有他我也要这么干。”

“那，”罗守道困惑地睁大眼睛，问“那个人是谁？”

“我。”程贵平静地说。

“我对得起你呀，程贵，”罗守道突然伤地说“我刚一当上县委书记就把你从文化馆调上来，让你成了正式国家聘任制干部，一切的一切，包括后来我到市里来上任，把你也一齐带来，平时还不够意思吗程贵？

你想想，你前后各种各样的待遇，你没有房子住又是谁帮你，我跟你提过钱，跟你算过帐吗，你送过一分钱的礼给我吗？啊程贵？啊？

我给你办过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我没收过你一分钱的礼，没要过你一点好处吧？我重你的就是你的文笔，我没要过你的钱…”程贵双眼死死地盯住他，摇摇头:“我说过，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罗守道突然震耳聋的一声咆哮吓了程贵一跳。

程贵冷冷地说:“罗书记，我没下手，就是因为这个。你对我确实不错，你说的那些也都是实情。可是，你要是我，你也会这么干，两边都有恩于我，都是我的朋友，但钱没有命大，没有战友，我这条命早就留在战场上了，是他们把我救出来，让我活到今天，让我象个人样儿。

没有百姓养活你，你的钱又从哪来？你是市委书记，可你给老百姓办过什么事？你帮我成了市委领导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想却是我人生最大的辱，所以我说今天对不起你了罗书记，你明白吧。”罗守道到整个房子都在颤抖。外边雷声，雨声，错响在耳边，女儿的泪痕，混杂在眼前，女儿上去是彻底吓坏了，平时不饶人的嘴此时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自己应付，想办法“这样吧，”罗守道这时偷偷给他女儿罗本娟丢了个眼，他女儿立刻明白了，就说:“哎呀我得撒…”可是，程贵还在厕所门口堵着不动。

那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在客厅坐着。

罗守道说:“哎呀，兄弟，程贵，程秘书，你话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你要我和你妹子的命，咱是一会的事儿，是不？我想问问你，你妹子对得起你不？你到咱家来又吃饭又喝酒的，还打麻将赢我钱，你妹子没亏待过你吧？你妹子你还站门口吗？你够意思吗？你出去！”这番话把程贵犹豫了。就在他磨身想往外走的时候，一脚就被罗守道踹了出去！紧接着厕所门就被罗守道拚命从里面“砰”一声关上锁死了！一切都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

罗守道一脚将程贵踢出厕所门外，也不知哪来的神力“咣”一声就把-股底下的老板椅踹倒死死顶住了厕所门，大叫他女儿罗本娟快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