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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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两次叫他肝胆俱裂的车祸。
因为言、陈两家好,他出口小便受陈婧屏的纠,所以对他而言,陈婧屏简直比毒瘤还恐怖。也因此,不知道是下意识或是他真正的心意,他对陈婧屏就是没好,甚至连看到她那张脸都会觉得不。
然而世界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在那张令他不的脸下,竟会住进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并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深受引而不自觉,直到意外发生的那一瞬间。
见她被撞飞落下地面,他的心跳彷佛也跟着停了下来,呼就像被人夺走了般。
当时,他与三哥两人如同两具活化石般僵在原地,看着家人冲上前去,看着救护车呼啸而来,又看着她被搬上救护车呼啸而去,然后,看大哥将他们两人进车里,急奔向医院。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就像一出戏,演员们卖力的演出,而他和三哥则是惟一的观众,只是呆若水静静地看着。
戏台上突然轮到医生的角上场,他走出手术室,其它角们一拥而上团团将他包围住,然后他以专业而平静的口吻说着病人生命无碍,但因撞击到头部有可能导致暂时的昏不醒,希望家属能有心理准备。
刷!一道黑影倏然从他眼前掠过,观众席在瞬间就只剩他一人。
男主角飞奔到正由手术室中推出来的女主角身边—而他…
呵,原来这里堆一的局外人只有他,只有他一人而已。
陈婧屏是三哥的,他怎么可以忘了这件事呢?即使她体内住的是姜虹绫…
接下来的子,陈婧屏果然如医生所言是昏不醒的,三哥几乎每天都持在医院里照顾她,或者发呆,而他则待在家里发呆。直到暑假快要结束前的某一天,大哥突然告诉他,姜虹绫他们一家人从国外回来了。
一道曙光突然从厚厚的云层中透了出来,有如当头喝的将他一敲醒。
他真是个白痴,明明他所喜的人是姜虹绫又不是陈婧屏,他在挣扎、痛苦、犹豫、难过、哀悼些什么呀?简直就是个大笨蛋!
兴匆匆的出门寻找属于他的她,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女孩,清秀陌生的小脸庞在与他擦身而过时,竟是完全无视于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她不认得他了?还是她本就不记得过去那段离奇的经历?
结果,据大哥那方的调查,在姜虹绫十岁的成长过程中,她本就不曾出过任何意外或是昏不醒的情况,每天正常得就像一般十岁小孩一样,每天上学、放学、回家看电视、写功课,然后睡觉。
也就是说,灵魂出窍或是什么换灵魂之事,对她而言本就不曾发生过。
但是,怎么可能?
他一直待在她周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说话的方式、笑起来的样子、思考模式,甚至于对麦当劳薯条的狂热…
没错,她就是她,就是他所喜的姜虹绫,他绝对不会错的,只不过,对于过去那一个月的奇遇又该做何解释?
算了,他什么都不想探究了,只想好好守护属于他的她,即使他必须慢慢地等她长大。
他不怕自己会缺乏等待的耐,因为他早已在摄影中学会了等待之美;他也不怕别人会笑他有恋童癖,因为他们俩虽然现在看起来一个是大人,一个是小孩,但是也只不过相差了九岁而已。更何况,如果真有人敢说他是老牛吃草的话,他将会二话不说的将脸上的胡子刮掉,让对方瞧瞧他有多“老”真的,他什么都计画好了,也想过一切的应对之策,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再一次面对那令他肝胆俱裂的车祸。
一样的戏码,不一样的结果。
从走出手术室的医生对家属摇摇头,说了句请节哀后,他的心就跟着死了。
接下来的一切对行尸走的他而言,本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家,如何离开家,如何提早入伍,如何退伍出国,直到一次登山摄影发生意外死里逃生后,他才稍稍有了觉,知道自己仍是个有生命、还活着的人。
在异国放逐自己八年之后,他终于提起勇气回家面对一切。
他希望,真的希望过去就这么过去了,但就在他转身面对已成为他三嫂的陈婧屏那一瞬间,他才恍然明白,过去虽然是过去了,但是他的过去却已成为他心里永道的痛,永远都治愈不了。
上一个小自已九岁的女人不稀奇,上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才叫稀奇,偏偏他就是上了,而且还得深入骨血。这一点别说别人会觉得稀奇了,就连他自己也都觉得不可思议。